虽然料到席满愿会为了占尽风头为难自己,却没想到她她竟然如此不顾姐妹情谊,明知自己煞费苦心绣了一副双星并辉图,竟然故意绣了一副日月昌明想要自己难堪下不了台!
陆氏此刻也吓得惊了一跳,回眸见席满蕙面色冷峻,不知原委的她又急又气,恨不能冲上去一把将席满愿的画扯个稀巴烂!然后在席满愿的脸上唾上一口,骂上一句:贱人!
只是眼下她明白,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欲言又止地长叹了一口气。
“母亲无需为我担忧,日月不可共赏双星却可同明,说到底我还是略胜一筹的!”席满蕙见陆氏忧心忡忡,贴耳安抚道。
话虽如此,可心中愤恨却如扑面而来的光辉,决绝不休。
高高在上的席满愿站在席母身边,梨涡浅露,若从日月中耀世走来的仙子一般,向众宾客展现着她精工绣制的画卷。流光溢彩衬托出她的琼姿花貌,堪比巫女洛神,莺惭燕妒倾世倾城。
席满蕙看着风姿卓卓即便不现宝也已然独占鳌头的席满愿,心中既有愤恨又有不甘。同为席府之女,为何命运偏偏如此弄人,自己无意与她争斗,她却非要来与自己为难呢!若是平常这风头让她抢了也就罢了,可恨今日安阳王在场,自己怎么能善罢甘休?
念初见到日月昌明图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清如明镜,她记得前世席满蕙正是已一副双星并辉图博得了满座喝彩,没想到今朝竟然被席满愿探囊取物剽窃了本该属于她的赞扬。
侧眸,见席满蕙面色不悦,念初心知当下自己还不能多言,看着满面桃花春风得意地席满愿走下台,念初不由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若真如自己所想,只怕这副日月昌明图一定不是出自席满愿之手!
待席满愿走下台时,正巧与席满蕙擦肩而过,只见她莞尔浅笑,笑容柔媚化作一阵春风吹入人心,让人情不自禁为之动容,“若不是妹妹,我也想不出这么好的点子!”
席满蕙脚下一顿,心知席满愿故意以退为进,故作不以为意的施以浅笑,也不回答径直朝台上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双星并辉图并没有日月昌明图那么博人眼球,为赢得满堂喝彩,与席老夫人的赞赏,倒是席满蕙临时绣织的四君子图,让席老夫人赞口不绝。
澹台梓珏看着台上浅笑芳菲,眼中却郁郁难抑的席满蕙,深邃的眸子中精光一闪而过。
听着身旁宾客趋炎附势赞道:“丞相膝下教养出来的姐妹,果然是情深义重,连寿礼准备的都这么心有灵犀!”
收回目光,玩味地瞟了一眼身旁的澹台翊琛,见澹台翊琛面色如常,只眼底神色微恙,不由轻笑了一声。心道:这期间似乎另藏玄机?
想着,又洞若观火的打量了一眼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席府二房三小姐席满蕙。
自听说澹台梓珏今日也会来祝寿以来,席满蕙便一直悉心准备着今日的服装,虽然心知澹台梓珏并非以颜色夺人之人,却心知女为悦己者容的道理。
今日这件琉璃色的广袖流仙裙,便是她画了两个昼夜才赶制出来的,裙子上的一花一草皆是她一针一线绣上的,就连裙子上莺雀的彩羽都根根可辨,栩栩如生。
一动一静,将她整个人衬得越发显得兰心蕙性,娴静温雅,让人赏心悦目。
席满蕙此时可以不顾所有的人目光,却偏偏在乎一个人的看法,见澹台梓珏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四目交织,只见那人对她会心一笑,似是鼓励,又似是赞赏,点头回以浅笑,那人笑意更深,席满蕙便觉脸上如烧开了一般滚烫,含羞垂下首去。
他那样的表情,是读懂自己尴尬的处境了吗?这么想着,席满蕙已经罗袜生香的走了寿台。
等席满蕙下台以后,却迟迟不见席满玥登场,念初左右环顾不见席满玥,心中不由犯起了嘀咕,自己已经提醒她小心提防穆氏了,难不成她不相信自己让穆氏钻了空子?
这么一琢磨又不禁打量了一眼台上的穆氏,见她此刻脸上也带着几分狐疑,不像有假,心中疑虑更重。
就在这时,一声娇喝响彻云霄。
便见一道红霞从天而降,惊得台下宾客纷纷起身朝后散去。
只闻一阵悦耳而又激昂的塞外舞曲在耳边萦绕响起,惊魂未定地众人这才看清,竟是席满玥一身赤色骑装高坐骏马之上,策马扬鞭在马鞍上跳起了驯马舞。
席满愿见是席满玥,唇畔不由勾起一抹冷笑,回眸朝身后的人群望了一眼,便见李佳人面容冷若冰封地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随着音乐的跌宕起伏,只见她一会儿身手矫健跃下马背,一会儿又凌空跃身跳上马鞍,即便是马儿随着音乐绕着原地小步奔跑,她也能稳坐如山,在马背上舒展着婀娜的腰肢。
举手挥鞭间,席满玥英姿飒爽宛若神女下凡,眉宇间英气逼人,巾帼风姿不输男儿。
她胯下的骏马在她的指挥下,或是前蹄高抬欲要奔驰,亦或是摇头摆脑恍如钟鼓,鬓毛飞扬,红汗挥洒如珠,明眼人一眼就可看出,此马正是难得一遇的汗血宝马。
见惯了女子妩媚柔情似水的舞蹈,这样刚柔并济的舞蹈却甚为少见,人们都被席满玥的舞蹈所吸引。
就在人人都沉浸在欢快的乐曲与激情澎湃的舞蹈中时,但见一抹娇影纵身飞向骏马。
刺眼的寒光一闪而过,晃得满座宾客眨了眨眼。
李佳人手中的匕首在惊慌中,紧紧刺入了骏马的胸口。
“扑通——”“扑通——”一前一后两声闷响。
还不等宾客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见马上的席满玥不知何时已经被受惊的骏马甩在了地上,而骏马因为吃疼一脚踹开了伤害她的李佳人,李佳人应声飞落在地,鲜血顺着七巧流出,不一会就在她身下汇聚成一块血泊,当场眼珠一番,断气身亡。
席老夫人见自己的寿宴竟闹出人命,又羞又恼,急火攻心之下,只觉两眼一黑,厥了过去。
“快点擒住着害人的畜生!”看着台下乱作一团的场面,席允贤一边让人将老夫人送回房中,一边气急败坏的指挥道。
只见六个面目凶狠,虎背熊腰的家丁听令从周围将骏马团团围住,一个甩缰绳固住马头,四个个分别扯住前蹄和后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