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初不知为何,只觉此人必定是被人冤枉了,便起身朝人群走去。
“长剑无眼,你既然无心伤人,又何必将它拿出来吓唬他们这些手无缚鸡的人,今儿你的饭钱,就当我想与你结实,请你吃的吧!”
念初眼底水色微澜,看着面前的男子怔怔望着自己,竟有一丝亲切油然而生。
“此话当真?我的饭钱你当真帮我付了?”百里飞星看着面前这个俊秀少年,迟疑少倾,才缓缓收起了手中长剑,此次下山本是为寻少主,不想自己入世尚浅,才进沔县就被人骗光了银两。
想到这,百里飞星脸上浮起一丝尴色,语气也没了方才的盛气凌人,“无功不受禄,你我萍水相逢,我怎么能白白受你帮助,今日小兄弟的恩情他日我定当加倍奉还!”
转念又想滚滚红尘相见不知何时,师傅曾教诲自己,知恩莫忘报,自己又怎么能失信于人?
从腰间取下一个布包,递给了念初:“他日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我不想失信于你!这里有三个泥人,就当我报答你今日的恩情吧!他日若你遇难之时,只需大喊一声‘飞星救我’他们就会替我来保护你!”
说罢,也不等念初多问,便快步冲出人群,消失在灯火阑珊尽头。
见放走了男子,老板便命人将念初拦住,恬笑道:“你放走了他,你就得把他的账结了!”
念初本不想多结事端,让浣墨结了饭钱,将自己所点的食物打包,方匆匆朝客栈走去,只怕今日之事惹人注意,招来祸端。
待念初走后,寒清予才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方才一幕他在楼上看的清楚,在百里飞星离开时,已经派人紧随百里飞星而去。刚才那个少年口中所说的召唤之术应所属旁门玄术,世间少见,若少年所言不假,只怕这个少年的来历不简单!
转念,想念初一言一行当机立断,豪气不逊男儿,心中不由对念初有几分好奇,这样七巧玲珑的女子到底是怎么养成的??唇畔不由勾起一丝浅笑。
月华如水,清亮如银沙笼罩着这座静谧的南方小镇,街上早已空无一人,唯有看门的猎犬不时发出几声警惕的犬吠。
回到客栈,刚行至大堂,念初便见小二迎了上来,“客官可回来了,这几天出门在外可要当心啊!刚才有外地来的客官说,灾民受饿,拦路做起了骗人的勾当,掌柜让我提醒你们,往来可要当心点!”
“我想打听一下,沔县附近可有精于锻造的能工巧匠吗?”
“沔县属于江南,你若说纺纱织布还能说出几个巧手能人来,锻造的能工巧匠?那可真没有”小二说着,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念初闻言,不由愣在了那里,为什么袁氏要骗自己?难道一直以来她都在隐藏着藏在这块命牌背后的秘密?
小二见念初不言语,便识趣的走了。
浣墨不知念初为何要问及锻造的事情,但听小二方才所言,垂首在旁道:“小姐看来今儿晚那个人真是被人冤枉的!”
念初心中自然明了,听浣墨如此说,只叹水灾在先民不聊生,这么下去,只怕还要有人受害。
心乱如麻,不敢多想,想着一早要为袁氏移棺落材便带着浣墨回到屋里,匆匆睡下了。
第二日天不明,袁氏的骨灰盒就已经入土为安了。
念初在新落的墓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一为死去的念初尽孝,感谢她多年养育之恩,二求她保佑自己能够为她为死去的所有人报仇,不管这里面有多大的惊天秘密,自己一定要让真相浮出水面,不会让他们白死!
随时依依不舍,可想到正事要紧,耳畔鸡鸣声起,念初便带着浣墨随同行的相亲一起朝山下走去。
一路走下山,念初打听不少关于沔县的事情,但听说县令赵方之做官多年公正廉明,却不受重用,不由唏嘘天高皇帝远,水至清则无鱼。
又听赵方之家中子嗣单薄一无所出,不由心奇,还不等问出口方听浣墨疑声道:“人不公平老天爷也这么不公平吗?怎么能让他没有后人呢?”
一个年长的庄稼老汉听言一声叹息摇了摇头:“老天爷本是对他不薄,赵县令原来膝下原有一女,名唤浅清,生的面如芙蕖,倾城秀丽,可谓一方佳人,当时有不少王孙贵胄慕名而来呢!”
“哦?看这赵方之廉政爱民,不像攀龙附凤之人,那他可是把女儿嫁给了旁人所以得罪了这些王孙贵胄所以被人踩在脚下永无出头之日?”念初水眸轻环,故意试探。
“得罪没得罪人老汉不敢说,可是赵大人命苦,这浅清学什么不好,闺阁小姐竟然学人家私奔,害的赵大人好找,最后一无所获。”
“私奔?”念初不知为何,总绝得自己的身世竟然和这个失踪的赵浅清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
老汉点了点头,长吁了一口气。
“听说和一个外地人跑了,还有一个孩子呢!”旁边一个中年大婶插话道。
“我见过那个人!那人长得可俊哩!在赵县令家住了不少日子呢!只是不常出门,那次遇到还是碰巧大清早,我从县令府上后门小巷路过,才被我撞到,那时候我还正值豆蔻,他怎么就没看上我哩!”
“呸!都多大年纪了!小心被你汉子听见,打断你的狗腿!”
农妇说着脸上浮起一抹红晕,见众人打趣自己,目光不由落在了念初身上,久久都未移开,“小兄弟,你别说,你除了个子矮些,和那俊俏小哥倒有几分相似哩!都是这么斯斯文文滴!不像庄家汉子那般粗手粗脚!”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可念初却把心思放在了那个孩子身上。
听农夫这么说,心中莫名漏跳了一拍:“那二人失踪,孩子去哪了?是男是女呢?”
“你还真信了她的话?根本没人见过那个孩子!只是有一次村里的产婆和人聊天说起过自己帮县令家的小姐接生过,可是旁人再问她又说自己记错了!谁知是真是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