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初虽然于心不忍,可心中却明白,成大事者必心狠手辣不能优柔寡断,收敛了心中的不舍,面若寒冬,双眸如凝冰利刃狠厉地盯着浣墨,叱咤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敢联合外人陷害我!”
“小姐,奴婢是冤枉的!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敢嘴硬?我清浅居李满院的人都是从如意居跟来的,唯独你是三姨娘事后才命人送来的!”念初提及“三姨娘”时,故意将声音陡然一提,只想一语双关,让屋外的人都听到耳朵里!
说着,又不甘心地打了浣墨一巴掌,道:“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小姐,奴婢真的只是奉命来伺候小姐的,其他什么都不知道!求小姐饶了奴婢吧!”浣墨说的情真意切,说道动情处不由潸然泪下。
屋外的人皆不知念初口中所指之事到底是什么事,不由先入为主将只当是今日之事。就在众人都还在心中揣测的时候,就听念初又喝道:“我这容不下你,你从哪里来,还是回哪里去吧!”
话音落,浣墨又哭哭啼啼地求了一阵,见念初执意要将自己赶走,才心灰意冷地给念初磕了三个响头。
“咚——咚——咚——”三声闷响,虽然是做戏,可三个头磕完,浣墨的额角已经森出暗红的血迹。
在她心里,念初既是主子又是亲人,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今日自己一别,只怕有什么意外日后对念初的恩情无以为报,所以磕的竭心尽力。
“既然小姐执意要赶浣墨走,浣墨也不敢多留,只求小姐多保重!”浣墨说罢,起身恋恋不舍地朝屋外走去。转身间,泪水已经顺着眼角缓缓流下。
念初见浣墨神色有恙,不禁有些后悔,生怕浣墨做什么傻事,心中想要挽留,却明白眼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自己 不能心软!咬紧牙关,将起伏的心绪压了下去。
宝笙看着浣墨决绝孤单的背影,虽然知道这是二人的苦肉计,可心里依旧觉得难舍难分,强忍住欲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生怕让院子里的人看出端倪。又佯装打抱不平地职责浣墨道:
“小姐,浣墨对你不忠,赶走她也好!”
念初听劝,心知屋外人都还在看热闹,方迁怒宝笙道:“如今我已经是不祥之人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是和那些人一样想要看我笑话吗?”念初说着素手一挥扫过窗外一片人。
屋外众人听言,赶忙垂下垂下头装模作样的做起事来。
宝笙伺机哭求道:“小姐,宝笙自幼就跟着你,怎么会有那种心思呢!小姐如今已经赶走了浣墨,难道连宝笙也要赶走吗?”
说着,宝笙扑通跪在地上紧紧抱住了念初,“呜呜呜”的哭了起来,虽是做戏,可宝笙说的却是自己心里的实话,她怕念初担心连累自己,到时真把自己赶走。
哭声如秋日萧瑟哀嚎的寒风,听得屋外人心中一片凄凉,皆以为念初恼羞成怒,失去了常性,借故乱发脾气。
“你走吧!”念初强压心中动容,依旧面若冰封,无情的声音如傲雪凌霜,虽然只有寥寥数字,却可瞬间将人冻结,万念俱灰。
说着一把将宝笙扯开,推倒在地。
宝笙伏倒在地,哭声如澜风骤雨般响彻每一个人的耳畔。
“小姐,宝笙不走!”
“滚!”说完,念初已经转过身去,她不忍心再看宝笙一眼,生怕只有一眼,就会将宝笙从地上扶起来。
宝笙见念初回过身去,便从地上站了起来,擦了眼泪,三步一回头地朝屋外走去。
益柔在旁看着浣墨和宝笙相继离开,心中五味杂瓶打翻,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叹道:“昔日在扶摇山虽然生活贫苦,却逍遥自在,开心也是实实在在,如今看你身处繁华,看似锦绣富贵,却依旧不尽人意。如今我与老头儿分离,苦寻不见,你们却是相聚,不得不分离,果然还是老头儿说得对,世事无常!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听着宝笙脚步声渐行渐远,念初才缓缓回过身来,眸中光影依旧如云起雪飞,寒意逼人。“你如今与你师父只是走失,他日还会重逢,而我却与至亲阴阳两隔,今生不能再见,你不会明白被人玩弄鼓掌,悔恨终身的感觉,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为曾经枉死的人报仇雪恨!”
益柔虽然不明白念初两世深仇的恨意,却能感觉到此刻从她体内散发出的戾气。
方按照原定计划追着宝笙一起出了清浅居。
浣墨和宝笙一前一后出了清浅居,分别朝嘉熙院和君禄院走去。
院中下人见屋中人已经走尽了,方才缓过神来继续忙起了自己的事情。心中或是觉得念初可怜,或是对念初冷嘲热讽,却谁也不敢多说一句,生怕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你自己招惹是非。
念初这才整理了神色,走出屋子向整理竹子的下人以修葺花架为由留了几米竹竿,又回到屋里,扯出了几尺当时穆氏去世时留下的白绫,开始缝缝剪剪起来,只等下人都走完以后就开始准备晚上需要用到的东西。
午后阳光正好,春风送暖,花香袭人,满园芳菲关不住,碧波浩渺遮不住琉璃千倾。
嘉熙院中,穆氏春风得意地欣赏着满池芙蕖,身侧牡丹怒绽,傲视群芳,华贵逼人一如她自己,只是她眼中却看不到半分喜色,隐含着丝丝缕缕的忧虑。
“夫人多亏了您部署周密,咱们这次计划才能如此成功!”赵姨娘在旁巧言令色的夸道。
穆氏收回远眺的目光,黑眸倒映身侧一片迤逦,“多亏了哥哥的暗卫训练有素,要不然我们安排好一切也是白费心机!”
“确实!没想到那么短的时间,他们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两只死鸟埋进那个小贱人的院子里!”
“哼!不要说是死鸟,就是两个死人埋进相府也是轻而易举!”穆氏说着,眼中得意之色尽显。
穆骐的暗卫是 她当年看到有关前朝皇帝训练死士,暗中监察百官、秘密行事的辅佐朝政、维持纲纪的记载以后,兴起的意图,便怂恿穆骐从他麾下的士兵里面,暗中挑选了一人,秘密训练成了只为二人效命的暗卫,暗中帮助她兄妹二人做一些见不得人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