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驿馆是一所大大的庭院,四周有围墙与街市相阻隔。
看着似近实远的城镇,我悠悠叹道:“我枉自在大迎长大,却连大迎的那许许多多城镇都没有见过。这一路走来,总算看见了大迎都城的样子,又看见了郦国的都城,却也只能远远望着。无名,你说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无名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我,我就看见了皇太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阁楼之下。
皇太子就住在我对面的楼上,是一间与无名的房间正对着的卧房。自从路上出现了城镇之后,皇太子就不再住帐篷了,而是每次都选了无名对面的房间居住。并且常常在无名从房间走出去的时候,也装作刚刚好的样子走出门去,与无名打一声招呼。
在收到无名的诉苦后,我甚至悄悄地让我的另外七个陪嫁的女子每天跟无名穿一样的衣服,和无名颠倒了房间居住,可是皇太子总是能找到无名对面的房间,总是能碰巧和无名打上招呼。我心中只有暗骂皇太子好生阴险。
无名对皇太子的态度却是十分平淡的,无奈皇太子总是紧紧盯着,让无名很是烦恼。终于这天无名忍无可忍,到我的房间告诉我说,郦国的皇太子总是总是盯着她不放。
我宽慰了无名一会儿,关上了对着皇太子居室得的门,推开后窗户,同无名一起看郦国的城镇。可是皇太子居然又出现在了后窗户下面,打扰了我和无名的谈话。
皇太子的衣衫簇新,显然是着意打扮过的,他在后窗下对着无名微微一笑,极力做出一副风流潇洒的样子。
只可惜他只换了衣衫,却没有用些脂粉,掩饰不了他脸色苍白的样子。
无名有些生气地一跺脚转身离开,我不禁对着皇太子怒道:“无缘无故,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皇太子对着我的冰冷的神色,如今看起来跟他的笑脸一比,倒是更加适合他。他立刻阴郁着脸色说道:“散步。”
我心中鄙视他的为人,生气地说道:“狡诈诡辩,莫为此甚。”
皇太子冷笑道:“那又怎及得上你人冷心狠,敌友不分?”
好家伙,这个皇太子果真是个小心眼的人,到了此时还记着那日遭遇靺鞨人的事情呢。
若不是我催着皇太子放了那几个靺鞨人,而是任由皇太子杀了他们,谁又知道这一队两百多人,不会在路上被靺鞨人复仇歼灭呢?谁又知道我们走了之后,靺鞨人不会去边境上大肆屠杀呢?
再说那几个郦国人正如我所见并没有什么损伤,被抢走的一对犀牛角也得到了补偿,我没有让无名前去“救死扶伤”,又有什么不对了。
比起人冷心狠,恐怕没有人比接连诛灭郦国侍卫的皇太子更恰当了。可是这句话我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
我嘴上说的是:“我再敌友不分,也知道皇太子殿下这样的人,是做不得朋友的。”
皇太子不屑地看着我说道:“狡诈诡辩,牙尖嘴利,真是让人一看就生气。”
我怒道:“那你还看着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