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纪云琅眨了眨眼,十分委屈地说:“纪云琅,你看我都成了这个样子了,怎么还能去学宫规呢。你想想,我今天忍不住对你动了手,将来忍不住在慈宁宫动手该怎么办呢?太后娘娘是万金之躯,我这样不懂规矩,要是一不小心冲撞了她,该怎么办呢?我在慈宁宫搅得翻天覆地,你在前朝也不安生啊。太后娘娘又不能动手打我,没有办法,只好让你处罚我,那时候你又打不过我,你岂不是要在文武群臣面前丢人了。”
正所谓东拼西凑,东拉西扯。见风使舵之前,我还是应该先探探敌人的情形如何。
纪云琅的神色却忽然变得十分严肃,他微微扯着嘴角,笑容里有一些冰冷的味道:“你以为太后真的不会打你吗?”
我想不到纪云琅居然会这样问,愕然说道:“太后怎会打我?”
纪云琅看着我的眼睛十分认真地说道:“你记住,以后我不在,你不许自己往慈宁宫跑。若是道上撞见了太后或是慈宁宫的人,你不管找什么借口都要走开。最重要的一点,太后面前不能有任何失礼的言语或是举动,不要让太后抓到了你的把柄。”
怔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纪云琅是在认真地告诫我。而他告诫我注意的人,居然就是郦国的太后,当年的皇后,纪云琅的嫡母。
我心里有些迷惘,一直觉得纪云琅太后是有些母子相承的不可理喻的气质,却没有想到纪云琅会这样说。
我惘然问道:“纪云琅,太后不是你的母亲吗……”
“她不是我的母亲。”纪云琅冷冷地打断我的话:“当初先皇在日,她只是我的嫡母,如今充其量,不过是我名分上的母后。”
郦国人对母亲有种种说法,生母,嫡母,庶母,继母,养母。不似大迎,父亲的所有妻妾,孩子们都叫母亲的。
“母后……”我重复道。
跟着忽然想起来,当初我本是要嫁给郦国的先皇,那样我也是纪云琅的一个庶母了。
纪云琅轻声一笑:“今日先皇的任何一个妃子当了太后,都是我的母后。不过是名分上的一个称呼罢了。”
我忽然想起太后称呼纪云琅,都是叫的皇上的,不像是叫我,喜欢称呼名字。
我似懂非懂地看着纪云琅,忽然说道:“那么你今天说我是在说胡话,也是在帮助我了?可是我说的都是那两个嬷嬷教我的宫规,没有什么错,更谈不上触犯太后了。”
“宫中还有一条规矩,早不言梦寐,午不言杀伐,晚不言鬼神,你有没有听说过?”纪云琅郑重问道。
什么不言这个不言那个,我真的没有听说过。
“我朝以道教为护国教,这是道教的禁忌,也是宫中的禁忌。”纪云琅似是知道我没有听说过,也不再等我回答,直接说道:“太后来的时候是酉时,已经是晚上了。”
“那……那两个嬷嬷教我的时候,可也是在晚上啊,为什么她们可以说?”我还是不能理解,“那些话我不是第一个说,也不是第一个在晚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