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向唐贵妃,笑了笑:“你一向贤惠,后宫交给你朕也放心。”
唐贵妃和皇帝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皇帝看了一眼欣贵人:“欣贵人的身孕有五个月了吧!”
欣贵人一向谨慎,皇帝总觉得她谨慎过头,不算是太喜欢,至少不讨厌,然而即便是怀孕以后,皇帝对她也不算是太宠爱。
她有些受宠若惊,起身行礼道:“劳皇上记挂,臣妾和孩儿都好。”
皇帝忍不住挑了挑眉:“你既然是有些身孕,便无需行礼了。”
“是啊!有着身孕,那身子骨肯定是娇贵呢!还行什么礼啊?欣贵人还是起来吧!”涵妃丝毫不曾掩饰她对欣贵人的不喜欢。
欣贵人被涵妃说得面红耳赤,杵在那里愈发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湄起身,将欣贵人扶了起来,柔声说道:“贵人莫怕,皇上既然已经让你起来了,贵人便起来吧!”
欣贵人感激涕零看了赵湄一眼,摸了摸自己已经隆起的小腹。
皇帝看向赵湄的眼神多了一丝赞赏。
涵妃冷哼一声:“好人谁不会做。”
“我……”赵湄不知如何回答,捏着衣袖,楚楚可怜地站在那里。
陆宛轻扬唇角,溢出一丝嘲讽:“涵妃娘娘说得是,好人自然谁都会做,可并非谁都愿意做好人,娘娘您说是吗?”
她不喜欢涵妃。
在陆宛的世界里,她从来都觉得,爱情是需要争取的,需要包容,理解,也要有自知之明。
而涵妃是属于皇帝去了她那里,她给皇帝脸色,觉得皇帝待她不好,皇帝不去她那里,她就更难受,觉得皇帝冷落她,她总觉得她那样的女子,就是该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但她自己,却什么都不愿意去为皇帝做。
她固然可怜,但也可悲。
涵妃不屑地看了陆宛一眼,讥讽道:“看来,即便禁足了三个月,赵常在的这张嘴,依旧还是伶俐。”
她着重咬重常在这两个字。
陆宛不以为意笑了笑,轻启朱唇,悠悠开口:“嫔妾被禁足,嫔妾自知是嫔妾胆大妄为,至少,臣妾从未怨过旁人,那么,娘娘呢?”
“你……”涵妃气急,却也语塞。
皇帝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他从来只看到涵妃说得别人没有还嘴之地,即便是唐贵妃都要让涵妃三分,唯有她陆宛,能让涵妃这样理屈词穷,哑口无言。
“涵妃,你是从前就在朕的跟前的,赵常在终究是年轻不懂事,你还同她计较什么?”皇帝看也不看涵妃,低头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漫不经心道。
他这话看似是在让涵妃不和陆宛一般见识,可事实上,皇帝帮的是陆宛,让涵妃不得不就此作罢。
陆宛震惊了!
赵湄震惊了!
应该说,除了易天真,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易天真本就不懂这些潜台词,只有她是一脸茫然。
皇帝看到众人的表情,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应该看戏的,不是吗?他怎么会帮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不,一定是为了湄儿,是涵妃欺负了赵湄,他帮那个女人,就仅仅只是为了 赵湄。
“真没意思,涵妃娘娘若是见不得欣贵人有着身孕,那你也去生一个啊!”易天真瘪瘪嘴,不屑说道。
陆宛暗叹,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涵妃气的脸色发青,跟随皇帝多年,她是唯一一个不曾有过身孕的人,可以说,孩子,一直都是她的硬伤。
“好了好了,都吵什么吵,皇上还在这里呢?都是自家人,为了这点小事吵,也不怕皇上笑话。”唐贵妃难得正色发起脾气。
她本就是妩媚的女子,平日里说话,也是带着笑意,极为醉人,却是甚少这般严肃的发脾气。
易天真也怏怏的闭了嘴。
陆宛暗道唐贵妃好手段,若是要制止,在涵妃讽刺完赵湄她就该制止了,而偏偏等到了这个时候。
皇帝看着唐贵妃的眼神有了一丝柔情:“平日里,你打理后宫辛苦了。”
唐贵妃感动的摇了摇头:“不辛苦。”
陆宛对帝妃二人秀恩爱没有丝毫兴趣,早上嫔妃向唐贵妃请安,皇帝甚少有在的时候,那么今日,便定是有事了。
果不其然,皇帝接着就对唐贵妃说道:“过几日便是皇贵太妃的生辰了,皇贵太妃无异于朕的生母,朕本想大办,皇贵太妃节俭,朕也没有办法,你向来聪颖,不如,今日你便带众位爱妃去皇贵太妃那里,看看皇贵太妃是否愿意过这个生辰。”
唐贵妃点了点头:“皇上孝心,臣妾感动,臣妾这就前去。”
当今皇帝天澈排行第八,先皇元皇后所出,皇后生下天澈不久,便撒手西去,先皇顾念旧情,遂是在皇后故去后,封天澈为太子,天澈自小无母,幸得先皇言传身受,而皇贵太妃是先皇最宠爱的妃子,皇后时候逝后,先皇不曾立后,皇贵太妃视天澈如己出,可以说天澈是她带大的,自然意义非凡。
皇帝犹豫了一下,还是道:“那朕还是同你们一起去吧!”
唐贵妃嫣然一笑:“求之不得。”
那是陆宛第一次见唐贵太妃,即便是先皇惦记着皇后,却也是被先皇宠了多年的女子。
她已年近五十,却依旧可以从眉眼里看出,从前定然是个倾国倾城之人,经过岁月的打磨,和长年累月的吃斋念佛,她总是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她未化妆,眼角的皱纹也不曾刻意掩盖,越是这样,她给人的感觉越真实。
“嫔妾等参见皇贵太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唐贵妃带头行礼道。
皇贵太妃有些无奈看了一眼皇帝:“你呀!”
接着,忙对众嫔妃道:“都起来吧,起来吧!哀家这里,最怕的就是这些大规矩。”
唐贵妃起身就站在皇贵太妃身后,替皇贵太妃捏肩。
“柔儿的手艺,果然是又好了。”皇贵太妃夸奖道。
唐贵妃低眉轻笑:“皇贵太妃惯会打趣嫔妾。”
皇贵太妃一副我什么都明白的样子,询问道:“是皇帝让你们全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