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皇帝会向她解释,这番,喜也有,忧也是有的。
她也是越来越不安。
陆宛点了点头,神情略带些疏离道:“皇上本就公事繁忙,臣妾不敢叨扰了皇上,皇上如何,和臣妾并没有干系。”
她这话倒让皇帝有些不舒服,略微皱了皱眉,皇帝还是扯出一丝笑意:“你可是生朕的气了?”
她不去看皇帝,盯着茶杯道:“臣妾并没有什么可气的,皇上多心了,皇上对臣妾的恩情,臣妾都明白。”
皇帝皱了皱眉,她好像又回到初进宫那般了?到底是为什么?他明明有看到她眼底的柔情的。
皇帝自己都不曾想到,不知什么时候,他开始那么在意陆宛了,在意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二人都沉默着,陆宛扬起一丝苦笑。
陆宛侧眸,看着皇帝,脸上全是清冷神色,皇帝看向陆宛,心底却不免一凛,陆宛面色清冷。
皇帝眸光一柔,伸手,落到她的肩上,自己有千言万语要和陆宛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在他准备说话的时候,陆宛已经看向了别处,身子一侧,很是轻巧的躲过了皇帝要落下的手。
“阿宛,朕很抱歉没有保护好你。”皇帝犹豫许久,终是叹了一口气,黯然地收回手。
那样亲昵的称呼,让陆宛有些失神。
其实,她和皇帝,从来都是谁也不曾欠谁。
良久,见陆宛还是不说话,皇帝便面无表情地走了,只是,心里的失落,到底只有皇帝自己明白。
路白埋怨道:“皇上待小主着实是上心了,小主这是为何?”
陆宛微微扬了扬唇,倒是略带一丝讽意。
涵贵妃自个儿说了不必去她那里了,那众妃自然是得去唐贵妃那里的。
陆宛是又养了几日才去的。
不知为何,涵妃却也在。
陆宛开始觉得皇帝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运筹帷幄了,解了唐贵妃的禁足,也让涵贵妃开了口不必去她那儿,轻而易举就化了两位贵妃之斗。
到底,皇帝才是最大的赢家。
这样的人,她如何能信他的情意?更何况,他还有后宫佳丽三千,而她,却不过是盼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
杨常在已经开始显怀了,但请安却不曾落下,她见陆宛来了,投以陆宛关切的目光。
唐贵妃似乎是没想到陆宛会来一般,微微有些诧异,却也是一闪而过。
她做事向来稳妥,上一次动怒,却也是在陆宛的挑衅之下。
这一次,她也没有太为难,点了点头,便让陆宛起来了。
陆宛捱着赵湄坐下,赵湄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本该显怀的身子却也看不出来。
她看了一眼陆宛,附在她耳边含笑道:“你可算来了,刚刚涵贵妃同唐贵妃可精彩着呢!”
陆宛笑了笑,没太在意。
倒是慎贵人,似乎开始深居浅出了,只是她对陆宛所做的事并非一桩两桩,陆宛如何可以放过?
陆宛笑了笑,开口道:“竟是许久不曾见过慎贵人了,可真不习惯。”
唐贵妃眼眸一转,似乎是在揣测陆宛的意图。
谦嫔为人向来圆滑,便跟着笑道:“说起来,本宫也是许久不曾见过她了。”
唐贵妃就是不做声。
涵贵妃却轻轻一笑,略有些慵懒道:“既然如此,咱们姊妹一场,便也一同去看看,如何?”
说完,她的目光似有若无地在陆宛脸上划过,似乎是在告诉陆宛,她有意帮她。
既然她涵贵妃愿意帮,她陆宛为何不收?陆宛轻轻笑了笑:“涵贵妃娘娘都开口了,嫔妾岂敢有异议!”
赵湄同陆宛对视一眼,也心领神会一笑,接道:“说起来,嫔妾也想同涵贵妃娘娘一起去看看呢!”
唐贵妃却似乎是故意想同陆宛为难一般,有些疲倦地抚额:“本宫就不去了,本宫有些不适,各位妹妹们若挂念慎贵人,那便自个儿去吧!”
谦嫔自从欣贵人一事后便和唐贵妃亲近,她自然是满脸的关切:“既然唐贵妃娘娘身子不适,嫔妾理应留下照看,各位姊妹去便好了。”
孙答应也出来接道:“嫔妾也想照顾唐贵妃娘娘。”
这一番,就好像是要分阵营了一番,如欣贵人那般,痛恨谦嫔,却又不想得罪唐贵妃的人,又不知如何是好。
锦绣倒是什么都不说,只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动。
王常在和欣贵人感情好,自然就明白了欣贵人的意思,她行事向来谨慎,思量一番,便道:“既然谦嫔娘娘也在了,嫔妾等人在这里只怕碍了事,至于慎贵人,嫔妾同她不曾亲近过,且宫中还有事,便和欣贵人一块儿回宫了,还请诸位娘娘谅解。”
涵贵妃冷哼一声,不屑地看了唐贵妃一眼:“看来唐贵妃姐姐到底是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好了。”
唐贵妃如今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然而涵贵妃这话明显是故意。
她便皮笑肉不笑回道:“是啊!毕竟本宫向来生活简朴,不如妹妹那般保养着,本宫差点就忘了,妹妹同本宫是同龄的呢!”
她这话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再说,你骂我老没关系,其实你和我一般大,而且,我还不用保养。
涵贵妃其实向来不喜脂粉的,她便不咸不淡回了句:“姐姐怕是说反了吧!”
语毕,她便毫不犹豫出门了。
她到底是有意帮陆宛,陆宛自然也跟上了。
杨常在有些犹豫,还是跟上了陆宛。
易天真是这个宫里最幸福的,唐贵妃也好,涵贵妃也罢,如何争斗都不会扯上她,一来皇帝有交代,二来皇贵太妃也不是吃素的。
易天真什么都不曾说,便向唐贵妃告辞了。
陆宛却没想到,她不曾回宫,倒是跟了上来。
赵湄小声拉着陆宛嘀咕道:“她向来待你不仁,你要去看她做什么?”
陆宛笑而不语。
她知晓赵湄指的是慎贵人。
许久,陆宛才悠悠一笑:“你自会知道的。”
赵湄似乎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自言自语道:“我能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