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出门,脸色就阴沉下来。
陆宛知道,皇帝是在气她拿自己当挡箭牌了。
陆宛主动认错道:“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本以为,皇上是皇帝,受这点小委屈不算什么的!莫非,皇上以为自己受不得?”
皇帝冷哼一声,果然,他从来就不能和这个女人多说什么,因为她会挖着坑让她跳。
皇帝冷着脸看着陆宛,伸出一根手指头,恍了恍:“好了,下不为例。”
陆宛淡定地点了点头。
说起来,皇帝还真是一个不错的挡箭牌。
皇帝见陆宛还跟在他身边,负手而立,故作高冷道:“你别跟着朕!又来玩欲擒故纵了吧!”
陆宛得出了一个结论,其实在皇帝自以为良好的时候, 她不搭理就好了,皇帝也不会怎么生气。
可是,此时,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告诉皇帝:“皇上,臣妾的景仁宫也是这个方向。”
皇帝顿了顿,看了一下,好像是的耶,陆宛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皇帝别扭的冷哼一声,转身朝着延禧宫的方向走去了。
陆宛侧身看着皇帝的背影,唇角微扯,摇了摇头。
路白也掩嘴轻笑:“皇上还真是有意思。”
陆宛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走了一半,陆宛惦记起容妃,遂是停住了步伐。
“怎么了?小主?”路白问道,又帮陆宛把披风扣紧了一些。
陆宛垂眸,想了想,还是道:“容妃姐姐今儿个没来,我这心里,总是惦记着,我想去看看。”
涵妃怎么样,她一点都不关心,可容妃对她,真的是好得没话说,她陆宛从来都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路白也赞同地点了点头,笑道:“小主和容妃娘娘的感情自然是不一样的,小主不妨去看看吧!”
陆宛遂是改变了方向,去了寿康宫。
容妃一人独住一宫,多少有些冷清。
陆宛让路白去敲门的时候,又闻到了一股药味儿,只是这一次,不是阿云开的门,恐怕有些东西,容妃也在开始重视起来了。
阿云见到陆宛很是欢喜:“小主可算来了,娘娘总念叨着,可又不许奴婢通知小主。”
陆宛蹙眉,担忧道:“姐姐可是又病了?”
阿云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嘛!娘娘的身体前些年可算是拖坏了,小主有所不知,娘娘每日出门,看着精神,不过是强撑罢了,这一番,又不知何时才能好呢!”
陆宛叹了一口气,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拍了拍阿云的肩,以示安慰。
方才走到容妃房间门口,便听到容妃一阵咳嗽声,陆宛听着也觉得难受得很。
“吱呀”一声,陆宛推开了门,容妃虚弱地靠在床头,手抚着胸口,旁边还有一个陆宛不曾见过的小丫头端着药伺候着。
“娘娘还是把药吃了吧!”小丫头急得都要哭了。
陆宛接过小丫头手中的药,示意她下去,坐在容妃的床沿。
“你……还是来了。”容妃说话都有些吃力。
陆宛挑了一勺子药,放在唇边吹了吹,笑道:“今日给贵妃请安,未见姐姐在,便猜想着姐姐兴许是不好了,心里惦记着,便赶来了,来迟了,姐姐莫怪,姐姐先把药喝了吧!”
容妃勾勒出一个浅浅的弧度,低眸摇了摇头:“你还是拿走吧!这些药****喝着,也没见什么用处,我也实在是倦了,拿走吧!”
陆宛摇了摇头,重新盛了一勺:“姐姐可不能这样想,姐姐从前是耗虚了,得一下一下慢慢的补回来,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灵药,一下子就能见效的。”
容妃瞧着,也不太想为难陆宛,遂是无奈的喝了一口。
陆宛终于松了一口气,打趣道:“如此,还要谢谢姐姐不为难陆宛了。”
容妃抿唇浅笑着,不答陆宛的话。
待陆宛将药尽数喂完后,阿云也进来了,陆宛这才发现阿云的脸有些脏了。
阿云忙的接过陆宛手上的空碗,感激道:“真是有劳小主了。”
“姐姐的药都是你在煎?”陆宛诧异问道,便将手绢递给了阿云。
阿云含蓄一笑:“奴婢不放心把主子的药交给旁人,这才……”
陆宛感叹阿云对容妃的真心,愣了片刻,这才回眸看向容妃。
“那姐姐每天可得把药和干净了,抛开那些太医不说,这可是阿云的一份心意。”陆宛神情认真道。
容妃无奈一笑:“你这张嘴啊!算我怕你了,以后我可不敢为难阿云她们呢!有你看着呢!”
阿云在旁边掩嘴轻笑。
阿云开心道:“若是小主每日都来,奴婢也不用愁娘娘不肯喝药了。”
容妃牵强地将身子向上提了提,又开始咳嗽起来。
阿云利索地将她的身体垫高了一些,路白瞧着,无奈道:“奴婢医术不算精深,只是略懂,依奴婢看,娘娘的药,太医也算是对症下药了,但是,却远远不够,家父在时,曾留下一个方子,不知娘娘可敢试一试?”
“可有把握?”陆宛忙的接过道。
路白思虑片刻,如实摇了摇头:“并不曾有十分把握。”
陆宛有些失望。
阿云却道:“路大夫的医术,在我们家乡可出名了,奴婢小时候就是路大夫治好的,若路白真有路大夫的方子,奴婢斗胆,恳请娘娘一试。”
容妃吃力地喘着气,艰难道:“既然……如此……那便……试试吧!”
她的目光转到路白身上,虚弱一笑:“有劳你了。”
路白福身一礼:“奴婢不敢,奴婢也不能有十分把握,感谢娘娘信任奴婢,方子有几处字迹模糊,奴婢还要研究几日,才敢给娘娘送来。”
容妃说话吃力,索性就不说话了。
天寒,容妃的屋子里却早已升起了地龙,银碳也在熊熊地燃着,这样一来,陆宛倒觉得有些热了,将披风解了下来,递给路白。
陆宛坐在容妃身边,说道:“皇贵太妃向皇帝提议,复了我的位份,封号为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