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长,他们做事的态度也就积极了许多,也让李长愿管理起来顺手了不少。
等他们走了,侍剑就过来同李长愿说话。
原来,京城包家找他们家的包常找了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都快把京城都翻了个地朝天,却连包常的一片衣角都没看到。
可今天早晨,京城街头起早的商贩却发现,冰天雪地里的马路上躺了一个衣裳褴褛的人,也不知是死是活,于是报了官。
等到官差赶到之后,才勉强辨认出这就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包常。
包家的人把包常接回去的时候,据说包常已经不知在外头躺了多久,冻得都不会说话了。
但包家人没料到的是,更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此时的包常已经成了一个废人。
虽然包常老大的年纪了,家里的妾室通房不少,可嫡妻没进门之前,包家人自然不会让他在娶妻之前与别的女子生下儿女,却没想到,他后半辈子都不可能有后了。
“这包常定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物了,也合该他落得如此下场,谁叫他平日里总做些龌龊的事。”侍剑痛快道。
她可记得温仪诬陷李长愿时,明明没他包常什么事,一听这话却像闻到臭味的苍蝇一样粘上来的包常,甩都甩不掉,真是别提多恶心了。
因为谢璟的缘故,李长愿没好把在鸿运酒楼发生的事情告诉身边的人。
可只要想到他那天拿着小刀威胁自己的模样,也就觉得再解恨不过。
又和侍剑说了一会儿话,午饭的饭点到了,吃过午饭之后,忽然就觉得困意来了。
地龙烧得整个暖阁暖融融的,兰底织着金色边的万字地毯上,靠墙摆着一只月牙桌。桌上只摆了一只翡翠带绿的,鹤衔双挂耳的玉香炉,底下一块雕着银客松的红木炉垫子,炉上的小孔处正袅袅地往上飘着轻烟。
左右整个下午都没有事情要做,干脆到暖阁里躺在美人榻上准备休息一会儿,没想到这一睡就不知到了什么时候。
正睡的迷迷糊糊,李长愿忽然感觉身边似乎有人在盯着她看,这目光实在太明显了,导致她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
李长愿睁开眼,就见到自己的美人榻边上,站着一个身穿素袍的男子,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而刚才一直待在暖阁里的侍剑则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只剩她与这男子单独待在暖阁里。
“你是什么人!”李长愿又惊又怒,声音忍不住高了几分,“未经同意便踏入女子的房间,我随时可以叫人将你打一顿撵了出去!”
萧绩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回见到这位传说有倾国之色的表妹。
方才他撩帘子进来的时候,就见到这位表妹穿着一身秋季着的轻薄的裙子,侧卧在美人榻上。
也许是这暖阁里的地龙烧得太旺,将她的脸颊熏得微红,那样的美态,如同一副海棠春睡图,一下子撞进他的眼里。
他站在房中,便情不自禁地看呆了。
忽然听李长愿这么一喊,声音若黄莺出谷,仿佛躯壳里的魂魄都被勾去了三分,一时间居然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时,出去泡了壶茶的侍剑听到声音,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一进暖阁看见萧绩站在暖阁里,哪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手里的茶壶“砰”的一下往桌上一放,滚烫的茶水都溅到了手背上都浑然不觉:“你不是隔壁晴雪堂的表少爷?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郡主的暖阁里!好哇,就知道那夫人把你安在我们隔壁院子没安好心,没想到打的竟是这种龌蹉主意,我呸!”
萧绩这才回过神来,慌忙看向李长愿解释道:“你就是长愿表妹吧?我是你三表哥呀。你小的时候跟着姑母回萧家,我还抱过你呢,你难道都不记得了吗!”
李长愿确实对这眼前这个相貌平平的男子没有什么印象,听了他这番话更是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冷声道:“我不管你是什么,现在就从我的院子里出去!”
侍剑也在一旁怒道:“都说表少爷是来读书的,今日却摸到我们风雨堂来。知道的知道表少爷读的是圣贤书,不知道的还当表少爷读的是什么书呢!”
“你!我一向行得端,坐得正,何须别人对我评头论足!”
萧绩原以为说出自己的身份之后,谅着两家亲戚的关系,无论如何这风雨堂的主仆都该卖自己几分薄面。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鬟,居然都敢阴阳怪气地嘲讽起他来,只得忍怒解释道:“原本不该打搅表妹才是,可今日大表兄送我的一只西域来的波斯猫,一时调皮竟翻进了风雨堂的院墙。”
“我一时情急,只得进风雨堂来找猫,也不知是不是今日下了雪,天气实在寒冷,我来时院中一个人影也无,误打误撞便进了这暖阁里来……”
萧绩态度十分诚恳,一时之间叫李长愿与侍剑也分辨不出他口中的话是真是假。
侍剑闻言,干脆叫人几个婆子去找。
没过一会儿,婆子们果然从外面抱回来一只全身雪白的长毛猫,抱在手里沉甸甸的,看来萧绩确实对这只猫十分爱护。
李长愿摆了摆手,向他道:“既然猫已经找到了,表哥就请回吧。这晴雪堂虽然与风雨堂离得近,可男女授受不清,表哥还是少来,免得传出些风言风语来。”
萧绩听了李长愿这话,心中也不知什么想法,但脸上还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连忙道:“表妹说得是,今日确实是我关心则乱,多有冒犯了。”
萧绩没有在风雨堂多留,就被几个婆子送了出去。
吴嬷嬷本来带着侍书在厢房里做账,两人方才听到暖阁这边的动静,也急急赶了过来。
一听事情的经过,便沉下一张脸:“若真是正人君子,掀开帘子见郡主在房中小憩,早该退了出去避嫌,可他倒好居然还进了暖阁。当初便不该任他住在晴雪堂,也就没今日的麻烦事了。”
话锋一转,又看向李长愿:“要不,郡主不如将此事告诉侯爷,干脆让侯爷给那位表少爷换个地方。总是这么隔院住着像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