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嬷嬷身上有股忍不住叫人亲近的气质,李长愿很快就与田嬷嬷相谈甚欢,只是有些疑惑:“田嬷嬷为何与谢大人出现在一起?难不成,这里是谢大人好友的别院?”
田嬷嬷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就用袖子挡了挡自己的脸,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李长愿:“难道郡主不知?这里本就是陛下御赐给谢大人的宅子?”
“您说什么?”
回头惊恐地看着谢璟淡定喝茶的动作,李长愿整个人如同一尊石雕一样僵住了!也不知多长一段时间,脑子里完全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田嬷嬷居然说,这里就是谢璟的别院!
这么说来,那个雷雨夜里,自己是在谢璟的别院里度过了一晚?
想起自己经常做的那个梦,一个不好的念头顿时冒了出来。
李长愿感觉胸腔里的心就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耳边净是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她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谢璟,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不知何时,田嬷嬷和侍剑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只有她和谢璟隔着一张小桌,面对面地坐着,两人距离近得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李长愿猛地往后退了退,又发现自己的反应实在太大了,连忙装模作样地理了理自己的袖子,吞吞吐吐地问道:“她们……她们的人呢?”
谢璟放下手里的茶杯,向李长愿勾唇一笑:“田嬷嬷见茶壶里的水没了,便叫上侍剑陪她一同泡茶去。”
李长愿脑子里乱糟糟的,都是白天江常洛同她说的那番话,还有一直徘徊在自己梦中的那个羞人的梦境。
沉默了一会儿,心想与其自己成日瞎想,还不如直接向谢璟要个痛快,免得日思夜想的,总是梦见谢璟在梦中各种折腾她。
“谢大人,我们……我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也不知鼓起多大的勇气,李长愿紧张得连话都不会说了,抓着裙子的指节泛白,像是一个死囚犯在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谢璟见她全身紧绷,眼中的眸光深邃了几分,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郡主的这个问题,我听着不大明白。我与郡主之间,做的不该做的事情,难道还少吗?”
一听到谢璟这话,李长愿只觉得自己脸上一阵滚烫,抬起头来谢璟就已经到了她面前,伸出手指轻轻地勾起她的下巴。
“需要我替郡主好生回忆回忆么?”
“不必了!”李长愿哪里是这个意思,连忙推开谢璟的手,见他没有正面回答,一颗心反倒放下来了一些,“我这就去找侍剑,接下来的茶可能不能陪谢大人喝了!”
谢璟眯了眯眼睛,眼中染上一丝危险:“既然郡主问了我一个问题,为了公平起见,郡主也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身穿一袭石青色锦衣,稍稍往下弯了弯腰,黑发从肩头垂下,悬在李长愿眼前,带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今日我费尽心思请了殿下进陆园,又帮郡主解了一桩燃眉之急,怎么反倒觉得郡主待我更加生疏了呢?”
李长愿自然不能顺着谢璟的话承认,连忙否认道:“谢大人说笑了,我何时同谢大人热情过?”
谢璟听她这话,嘴边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若是郡主实在记不得,我不介意帮郡主想一想,在画舫上郡主待我有多热情。”
话音落下,她只觉得手腕上一紧,就被谢璟拉着站了起来,背部牢牢的抵在身后的柱子上。
她当然知道谢璟要做什么,可在田嬷嬷和侍剑随时会回来的情况下,她自然不可能向他妥协,便狠命地挣扎起来。
“谢璟,你这个混蛋……”
李长愿气急败坏,想用刚蓄好的指甲去挠谢璟的脸,却不料他早有防备,一手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举过头顶,禁锢在柱子上,把她剩下的声音吞入口中。
一场长长的亲吻过后,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李长愿挣脱开谢璟的手,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药可救了。
谢璟总是这般霸道,不经自己的同意,就同自己做这样的事。
如江常洛所言,说不定还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她就算知道这些,心里却仍然觉得甜丝丝的,和那些个欲拒还迎的女子有什么不同?
而且谢璟与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说不定哪回他常腻了自己的味道,便挥挥袖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自己甚至连退婚的机会都没有。
说不定又要因为谢璟再耽误上三四年……
想到这里,李长愿忍不住问道:“你这般戏弄我,是不是真的另有所求?”
谢璟怜惜地刮了刮她的鼻梁,以为她总算开了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何而来,声音也跟着沉了沉:“自然是有所求,如若不然,郡主以为我为何一再出现在郡主面前?”
没想到,才说出这句话,就见到对面的少女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自己,泪珠扑簌簌地往下掉。
谢璟最看不得她哭,被她这么一哭,只觉得一颗心都揪在一起,连忙坐在椅子上,把又香又软的人儿拉进自己怀里坐着,哄小孩似的问道:“好好的,又哭什么?”
李长愿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争气了,谢璟都亲口承认接近自己另有目的,她现在该做的是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才对。
可又不想在他面前哭,就越是停不下来,干脆抹着眼泪问:“再过些日子,我是不是就要同别人一样什么也没有,和家人一起被流放到边疆去,从此再也回不来了?”
谢璟听了这话,顿时沉下脸,声音却还温柔:“乖,告诉我,到底是谁同你说的这话?”
“是……”李长愿差点说漏了嘴。
想起江常洛你也在谢璟面前讨不到好,便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宁死不肯把江常洛招出来。
谢璟其实转念一想,就已经猜出是谁在背后说他的坏话了,可到底舍不得她继续哭下去,只好哄道:“本来是想送你家去流放的,可见了你之后,忽然之间就舍不得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