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愿简单地把事情同两人说了,侍剑气得脸色铁青,回到长兴侯府送了李长愿回风雨堂,便径自出了风雨堂的大门,一路来到了摘星住的簇锦轩。
簇锦轩里伺候的丫鬟不比别的院子里的,几乎是侯府里的家生子,都是临时从外头买来的,见侍剑气势逼人顿时没了主意,立刻就说摘星一回来就去了明华堂。
侍剑沉声问道:“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
簇锦轩的丫鬟们面面相觑,都说不出个准信来。
侍剑闻言冷笑一声:“既然没说什么时候回来,那也就是躲在明华堂不敢出来了?好,我也不为难你们,我自己到明华堂找她去!”
丫鬟们个个呆若木鸡,觉得李长愿身边的这个大丫鬟,沉下脸来的样子竟比萧氏还可怕,看着侍剑出了院门,这才急急忙忙要去给摘星通风报信。
谁知道,才跑出去没几步,原本已经不见了踪影的侍剑,竟从她们头顶上的墙头跳了下来,阴恻恻地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告密?”
簇锦轩的丫鬟们吓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生怕侍剑一生气就上来把她们的头给扭下来,再也不敢提去明华堂的事。
侍剑这才满意,扔下吓得瑟瑟发抖的几人继续往明华堂去。
明华堂里。
摘星刚到没多久,正在萧氏面前夸耀自己的“大获全胜”,就见到流朱一脸惊惶地冲了进来,手足无措地说道:“夫人,摘星姑娘,不好了!郡主身边的侍剑在外面把门擂得比鼓还响,说若是再不开门,她就破门而入把摘星姑娘的皮给剥下来呢!”
摘星是见识过侍剑的凶悍的,原本并没有觉得多害怕,可一时之间听到外头传来的“砰砰”声,只觉得一声声敲在她的胸口上。
一时之间,便暗自后悔自己太过冲动。
明明李长愿这只野鸡的真实身份迟早都要暴露,自己又何必如此冲动,在这之前去招惹李长愿?她现在虽有萧氏保护,可不可能无时不刻待在萧氏身边,若是一个不小心落到李长愿手里,岂不是白吃了一番苦?
“夫人!”摘星当即向萧氏求助。
也许是从去年以来,萧氏便一直没在自己这个女儿手上讨到多少好处。不知何时她对李长愿的态度,已经从肆意苛待,转成了有些许害怕。
听到外头的动静,便顿时心惊肉跳起来:“还有没有规矩?一个小小的下人,居然来敢敲本夫人的门,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直接叫几个家丁把她撵走就是了,何必拿这种事来烦扰我!”
流朱正要说话,就听到外头守门的婆子大声叫道:“不好了,那丫头翻墙进来了!快拦着她,别让她进去找夫人和摘星姑娘的麻烦!”
萧氏吓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又怕自己太过失仪,回过神来就斥责流朱道:“你是怎么搞的?这点事都办不成,亏我还提拨你贴身伺候我,你是猪脑子吗?”
流朱听到侍剑已经进来了,既害怕又委屈:“夫人有所不知,侍剑在外头的时候,已经叫小厮去撵了。谁知她居然力大无比,三五个小厮都被她摔在地上,奴婢实在没有办法,才进来请夫人避一避的!”
“还避什么避?只要还在长兴侯府里,我掘地三尺也得把人给找出来!”话音未落,侍剑熟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萧氏和摘星一惊,立刻往门外看去,只见侍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外。一眼看去,分明是侍剑的样子,却又觉得换了一个人似的,就像一柄出窍的利剑,正用锋利的剑尖指着她们的咽喉!
“侍、侍剑,你……你要干什么!”萧氏好歹见过了世面,愣了一会儿也就反应过来,跺了跺脚又气又怕地问道,“淳安知不知你做的事,啊?我可是她母亲,她就是这么对我的?”
侍剑淡淡地看了一眼萧氏,道:“此事与夫人无关,还请夫人不要阻挠奴婢。否则,可别怪刀剑无眼。”
萧氏听了侍剑的话,一方面震惊于她的放肆,另一方面又长长地松了口气。既然侍剑亲口保证不是来找自己的,这也就意味着自己是安全的。至于别人,她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摘星见状顿时就慌了,看着侍剑的目光直勾勾地看向自己,顿时往后退了几步,目光警惕:“侍剑,你究竟想做什么?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我是主你是婢,你若是敢动我,必定不会有好下场!”
侍剑早就不耐烦了,一脚踹倒了一把椅子:“废话少说,你看你是太岁头上动土,掂量不轻自己几斤几两了!把你手上,还有头上的东西给我薅下来,不然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摘星一听侍剑要她身上的碧玺头面,非但没有动,还护着手上的碧玺串子往流朱身后退了一步。
流朱吓得两腿都在发抖,磕磕绊绊地说道:“摘星姑娘……您、您还是把碧玺还给郡主吧。”
摘星理直气壮地把流朱往侍剑身上一推,转身往外跑去:“凭什么还?夫人赏了我,那就是我的东西,我管它是从哪里来的!”
“好,很好。”侍剑脸色沉得可以滴出水来,一脚踩住摘星的裙摆。
摘星尖叫一声摔倒,却以最快的速度爬了起来,侍剑的动作比她还快,三两下把她头上那些镶了小粒碧玺的头面扯下来。
摘星一边死死捂着手串一边尖叫,旁边围看的丫鬟婆子一步也不敢靠近,震惊地看着这一幕。若是不知道的人经过明华堂,还要以为里面是在杀人!
果然,没出片刻外面便有人重重地敲起门来,丫鬟婆子吓得呆住,居然也没人去开门。
直到长兴侯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守门的婆子才如蒙大赦,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院门前把长兴侯放进来。
长兴侯是真的以为萧氏出事了,火急火燎地赶进来,只见到有个丫鬟打扮的人,正把摘星按在地上不知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