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权大人屏退了周围换班的一队小“半半”,只留下贴身的徒儿阖喜,才缓缓的开口:“先到我那儿坐坐如何,元珣院长?毕竟我们也好久没有叙谈了不是。”说罢,便上来让他。
元珣看出刘权大人有意与自己玩笑,便微笑着抱拳:“刘大人,下官我是真的有急事。休要再拿下官取笑。”
刘权大人笑的还是那么爽了:“哈哈哈,你呀,真是一点都没变,有什么事一定会第一时间办完,决不拖沓。能有你这样的手下真是幸事。”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样东西交给元珣,“这是今年的避瘟散,我来告诉你它究竟新在哪?”说着便凑近元珣,小声的耳语起来。
“你知道新天妃的事么?”刘大人问道。
“知道呀,不是云太师家的三小姐么?”
“没错,不过至今迟迟没有为她举行封禅大典,你知道原委么?”说完,脸上露出诡异的笑。
“仁兄快快讲来,难道你想看小弟死无葬身之地吗?”元珣院长捅了一下身边的这位故交。
“好啦,不跟你玩笑了。我有认真的消息给你,你最好仔细听好。”这时的刘权大人突然面色凝重起来,“知道上次你回朝时,为何只见驾不到一盏茶的光景么?”
“这……”元珣警惕的看了一眼刘权身后的阖喜。
“咳,这猴儿崽子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他翻不了天,别怕!”说着瞪了一眼身后精明的阖喜。
“这就好,我当然不知道了。你快说!”元珣迫不及待地问道。
虽说刘权刚才势强成功,但真要说话时,还是紧压低了声音:“自从这次选秀活动开始,西宫的姬娘娘就动作频繁。一会儿有怀孕的征兆,一会儿又排练新的歌舞,如今又从淮南国请来一个术士。整天带着大王求仙得道。封禅大典自然无限期推迟了。”说完又警惕地看了看左右。
“有这等事?”
“不然你以为怎样啊?撒骂王一生精细,勤俭但不失豁达。如今还不如那些纸醉金迷的膏粱纨绔!”
“那政务该怎么办?”
“原来逢三、六、九的大朝,现在已经只剩下每月逢九的那三天了。其余奏章都送去长生殿,不打紧的,全交赴大学士马尚可批阅。你一会儿还真不一定见得到大王他老人家。”
“你我这么多年相交至厚,替我通禀一声,进去了怎么说,全在我还不成?”元珣真的很着急,现在未时都在过了,再不见驾,可能就再没有时机了。
“老朋友,实在不瞒你说,我现在可没那个能耐。咱家现在想见见王驾的面也实属不易。”刘权大人说的很无奈。
“好吧,谢谢你对我说了这么多。现在我单求你一件事,你只消告诉我王驾在哪里就可以。其余的事我自己来想办法。”
“别呀!你可别想不开去送死,你知道之前冰焰胡将军和太傅大人的下场么?”他的这段话倒是勾起了元珣的兴趣。
“上官将军的事我知道,不就是我回来的那天所发生的么?太傅大人他又怎么了?”
“怎么了?当时不是他老求情保本,很多事早就有定论了。但他倚老卖老,仍然被王驾罚了个在家反省的结果。”元珣这才清楚太傅大人为什么整日在家中宿醉的真实原因,这里边的套头可真多。
“放心吧,你大可告诉我大王现在哪里,我绝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赌博,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元珣很轻松,心里却非常坚定地要去碰一碰钉子,至少要会一会多同氏姬家的这一位妖妃。
刘权大人见元珣心意已决,也不好更多的阻拦:“大王此刻正在邀月宫,到时候你一定要注意自己说话的方式。现在的大王啊!早已不同往日了,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带着阖喜对着院长一抱拳,转身回自己的宫殿去了。
元珣院长上一次来觐见撒骂王时,去的也是邀月宫。这是专为大王修仙盖的新宫殿,极奢华也极富丽堂皇。想到这里,并不难走,只要瞄准那后宫最高的建筑就行了。
其实作为武部氏族的后裔,元珣对多同一族并不感兴趣。之前当他游历到凉人部落最后的一块净土蛰伏山时,目睹了整个氏族遭到了金王骆骏的血洗,整条山脉血流成河。就只因为住进了多同氏最后一脉那五十一口人,就引得尽千名凉人陪死。元珣现在是既恨透了金王骆骏、又恨透了多同氏的余孽!谁都不是好东西!
有穿朝马在,元珣又多了几分旁若无人。索性现在没有包袱,可以轻松的面对接下来的难题。当他逐渐行至一块巨大的围棋盘建筑的跟前时,他才算真的到了目的地,这块建筑的背后就是那雄伟的邀月宫。
在眼前这块巨大的围棋盘建筑上,零星放置着用玉石打造的巨型棋子。如果你稍通棋理,你就会发现这是一局极棒的对弈残局。元珣作为个中高手对这残局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这一切的布置,只因为大王听信了棋酒同仙的道理,随时在等待着仙人跳的发生。
此时的三十六处督总管索荣公公,正搬了把椅子坐在殿外的廊下,一边吹着风,一边欣赏眼前的景致。当他见到元珣来了,还是很礼貌地站起身来,等着元珣过来搭话。
八十一级台阶对元珣来说,并不算什么。他也是不紧不慢的上来,直奔索公公。
“呦!元珣院长,哈哈,这么快就回来交旨?事情都办稳妥了?”从他嘴里听的出那令人讨厌的官腔。
“索大人您说笑了,王驾在宫中否?”
“在,姬天妃正陪着大王奏瑶池七步曲呢!呵呵”说到这曲子,乃是淮南王刘安发明的编钟乐曲。听闻,如果演奏得当,仙人会在七步之内降临。元珣虽然为大王做过这曲的配画提壁。但现在想来,真是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
“那就有劳索大人帮我回禀一声,下官有要事密报。”说着深施一礼。
“这…”索荣最知道撒骂王的脾气,在这样的时节,他是断断不敢去打扰大王雅兴的。
“也罢,您…您在此少候片刻。”说着对元珣一拱手,有些含糊地奔内殿而去。
在殿门口各摆着一只铜制的仙鹤,鹤嘴里不时吞吐出袅袅香烟,就像迷雾般笼罩着整个邀月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