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傻家伙怎么又出现了?!孜略捕头的话似乎依然还停留在我的耳边。
我实在是不想他就这样为了我把小命扔了。倘若他是为了自己兄长的王位,我自然没话说。但是只为了一个永远得不到的女人,真的是不够明智。
从他的眼神中可以读出很多东西,既有那种一定能见到的笃定,也有些意外的惊喜在。
我并没有忘记倪二哥就在外面不远处的马上。除了这看似漫长的一眼对视之外,我便并没有在多看他一眼,他也赶紧忙着招呼身边的客人。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毫无违和感。
还没有到画院的门口,远远的就听到了一阵唢呐与芦笙的喧嚣。就冲现在的画院,真的需要这种热闹的场面来支撑一下原有的萧条。
见到眼前的景象,我的心里不觉一阵阵的酸楚。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水流千遭归大海,食尽鸟投林。可这就算是一场梦,也醒的未免太快了一些。曾经那欢乐的宿苑,虽说依旧是那片独好的风景,可如今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现在站在画院门口,负责迎门的是上次见过的叶荦歆。只见他这会儿正端庄地向里招呼着客人。而她正然向里迎让着的这位贵客,我们也不陌生,就是兵部现在的尚书令,鹂娘的爸爸——包世俊包大人。
走之前瑾兰曾过来提醒我,到了九嫔的级别,自己的赤金腰牌必须向文生公子一样,垂在衣襟的一侧,作为装饰。我便依从了她的嘱咐,结果一下车就引起了轩然大波。毕竟这东西太亮了。
“下官这里给娘娘请安,娘娘您吉祥。”叶荦歆真的是很有礼数,她一面招呼了一下周围的人帮她看着点门口,自己小跑着过来,给我磕头。
“妹妹快快请起,我还是咱画院的人呢。现在其实和回趟娘家没什么分别的。另外两位女使可在?”
“都在宿苑帮着瓷霞忙活呢,您快里边请吧。”说着,赶紧亲自陪着我往里来。前院的院中并没有什么观礼的大人,有的也剧都是画院的随仕们在忙前忙后的向议事厅里送着茶水和干鲜果品。
“好像来咱们画院的客人不太多呀。”我一边观察着周遭的景色,一边随口问到。
叶荦歆回答的也颇为干脆:“娘娘您有所不知,咱画院是娘家,来的人自然是不多,更多的朝中重载都是要去那去那新人府邸的呀。”是呀,这么简单的问题,我都没想明白。不是自乱阵脚是什么?
“一会儿你也跟着一起过去么?”我又问道。
“回娘娘,下官我可能无法如愿了,我和谭婆婆留下来照料画院。”
“我们同时画院的门生,不必总娘娘长娘娘短的,听上去太生疏了。以后姐妹相称就好。”我其实挺想和她进一步结交,因为我很欣赏她的性格。
“这可不行,和您间基本的礼法还是要有的,不过我会像亲姐妹一样敬爱您的。”说真的,听着这样的礼貌用语,突然觉得自己再也不属于这里了。天哪,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虽说脚下的路离宿苑的入口台阶还有一段距离。不过那熟悉而又清脆的笑声,又从宿苑里飘了出来,这会的宿苑就是我希望的所在,我真的迫不及待的想再见到她们。
“哈哈哈,你那个胭脂的颜色太重了,再画下去,岂不是猴屁股的颜色。”这声音很好认,是我们这一众姐妹中年纪最小的郝乐天。
“你懂什么!这种不褪色。一会出去得折腾一天呢,真要是一流汗妆花了可不得了。”这个厉害的声音来自鹂娘,虽说刚开始见面时有些过节,不过现在也成了我交心的姐妹。
“你们这两个小丫头,我昨天那一下午算起白交了,你们一边都没听清楚!还是我自己来吧。再画一会儿,我们的静街女阎罗就真让你们画成厉鬼了。”这个饱经沧桑的中年妇女声音,不听着很陌生,之前应该是没有见过的。
“嗯嗯…”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进去,或是说以何种方式进去。便先假意的在外面清了清嗓子。
“谁在那!”这一声断喝来自瓷霞,这也是她会武的最大的区别。可以随时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我们是两个人,你猜猜?!”杏儿这时顽皮的说到。
“我得小祖宗,你等我把这半边眼睛画完了你再出去呀。”发声的还是那个中年妇女。
门就在这时有力的打开了,第一个出来的,正是那装还没画完的洛瓷霞。果然,她现在还有一只眼睛是素面朝天的。当她见到我的那一刻,一切都是那么的难以言表,她似乎想说的不少,此刻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好妹妹,别哭,大喜的日子咱不哭。”我说着向前两大步,一把把她拥抱进怀里,“答应我,至少现在别哭,不然我也得变成猴子屁股了。”就这一句瓷霞便又笑了出来。
这一刻,她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女孩一样,拥着我的后背:“不是…不是说可以有离娘泪么?”
“小姑奶奶,那离娘泪得等你上轿子的时候才可以有的哪!你现在就哭,妆花了可没人给你补。”说话的人这才出来。
虽说她从上身穿的小花衫,还是下半身穿的粗布罗裙,一点没有违和感在,和粗布罗裙一个色系的包头巾,让她看起来是毫无违和感,年轻的就像个小媳妇。
“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艾娘娘吧,老身手上有活,就跟您过分的客气了。”说罢,向我行了个礼,然后转身回屋去了。
这显然是和我有气的节奏,不过话说她又是气从何来?我实在是搞不懂。
“萩儿,你来的可真早。”蓟姐姐这时凑过来,我这时就不得不松开怀中的瓷霞,陪着她一起进屋观礼。
鹂娘和千琉等几个姐妹,这时赶紧在门口给我行万福礼,这搞得我生疏极了。
“都是自己姐妹,这么客套干嘛?几天不见就都不乖了。”她这一耍活宝,气氛就和缓了不少,“我们那新婚大姑爷什么时候到呀?”
“她呀,还有半个时辰吧,还早着呢,要不然我们这半边美人也不能给他呀,哈哈”这时的屋子里又是一派祥和的气氛,唯有对面的花娘,一直不阴不晴的,让人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