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轻的声音正是我们几个都很熟悉的卢长云,在打招呼之余,他还在不断地和骆天妃攀谈着:“您老别客气,都是之前师傅他的方子对您的病症,小人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不值得您这样感谢的。”
“哪里哪里。快里面请吧。”从骆天妃的声音里,能听出她昨夜睡得还不错,现在说起话来依旧是精力充沛。
我和瑾兰赶紧也将杏儿给拽起来,一个捂嘴,一个帮她更衣,忙的是热火朝天。
“只是王驾让微臣给几位带来的早饭,您看…”卢长云之前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如此一来,还真的是有些被束缚了手脚。
没多一会儿,我们便集体出来跟他行礼。按照他之前给我们留下的药方,药材都已经带来了。
“这些是老夫人的,这些是之前艾淑媛的。一会儿可不要搞混了。怕你们没有凑手的家伙,我盛粥的砂锅是我新准备的,一会儿稍微刷洗一下就好。”作为男人,这又是事无巨细的细碎的温柔乡使者。
“想不到卢医官还这样的心思缜密的男人,真的是让老身我刮目相看呀,听你这话,总好像你的情人就在这里似的。”骆天妃这话说的真的很有针对性,卢长云一听到此便立即惊的满面绯红。
“老夫人您…您误会了,小生我根本没这个意思。我…我…”看来卢长云真的是被问到了死穴上,一阵又一阵的支吾,让自己陷入了被动。
“别逗人家了,他的心上人根本就不在这里。那人站在还在秋禧堂呢…”黑絮伯伯这看似无意的一句话一出口,着实惊的卢长云够呛。这样一来他便更加局促了,原来红了的脸,如今已经过耳过颈,直喘粗气。
果然,卢长云随后也只是客气了两句,便找个借口匆匆走了,要走的时候则是一会儿忘了这一会儿忘了那。这一幕也是他之前从未曾有过的。
“你呀,真是个为老不尊,在这后宫里说这个,你是想盼人家死么?”骆天妃这时颇为不满地数落着黑絮伯伯。
老爷子也自知做错了,匆匆吃了一口东西,又来到院里去收拾他的那些各式各样的砚台。
“伯伯他只吃这么少怎么可以呢?要不我去叫他吧!”我问到骆天妃。
“别管他,他这样的身体,少吃一顿他也毫不防事。这种老小孩儿,不好好让他知道一下自己做错了,他是断断不会知道悔改的。”骆天妃这时也很倔强,也没过去哄老头,只是在这里悠闲地陪着我们三个吃饭。
“天妃娘娘,恕我直言。如果偏要说您和黑絮伯伯之间没有什么,交给谁都不信。您介意和我们透露一二么?”
院里的黑絮伯伯这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边摇头苦笑,却丝毫没有顶嘴的意思。
“你们就这么想知道?”我们三个听到骆天妃这句话,无不激动的连连点头称是。
“那就这样,老身我打算用故事换故事!你看怎么样?萩儿姑娘…”我被这话一时问的有些准备不足,所以一时没能答得上来,只在这里干张嘴说不出话来。
“别怕,我不难为你,我问你的绝对不出圈保证你好回答。”
我一听到此,便也没有了什么顾虑:“既然您说到此,小女遵从便是。有什么话题您问吧。”
杏儿帮着瑾兰将明间里的桌椅收拾好,重新摆上茶来。一面在门外熬药,一面竖着耳朵听我们俩的交谈。
“您想问什么您就问吧,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老身我只是想问问关于诗诗的问题,毕竟你一直和她在一起。你们这一路上遇到的坎坷可多?她在那里可有人照应?我听说那汉朝来的百花公主,在我国过得并不开心。那她么?那个藩王人怎么样?”
这一股脑的问题,都是一位母亲对孩子最正常不过的追问。我能理解她的感受,毕竟此时我也已经有了小雪。
“好的,只要您别着急,我会慢慢的说给您听。(此段落将来会另有交代)好么?”
骆天妃被我这话一说,反而有些紧张了,连续做了两个深呼吸的动作,才开口说道:“好啊,你说吧,你觉得老身我现在还会赶时间去做什么吗?你说吧,我听着就是了。”
我这时抬眼看了一眼门外的天空,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这杯热茶。天空之飘零的败叶和杯里沉浮的芽尖,将我的心绪在一瞬间又带回了那段娇柔在风沙和奔波中回忆。
我不疾不徐的和她说完了整段经历,一直到我们几个回归国境线的那一刻为止。
“接下来呢?”我完全没想到骆天妃这时还会再继续来问我。
“接…接下来?接下来我们几个就回来国境线一侧了,就不再有诗诗的事了。”我有些疑惑地解释道。
“这可就不对了?我有这么小气么?我就一定要只打听诗诗的事?为什么不把这么棒的故事一次性说完呢?”这不禁让我重新认识这位旧日的天妃娘娘。她的这份乐观和风趣都是我之前没见过的。
直到我一直将这段故事,重新讲到了我们在紫色花海里的那次重逢。
“天哪!孩子,你这都经历了些什么呀?老身我真的替你觉得不容易。也是徐杰这孩子没福。不过你想过你是在他们父子之间煎熬着么?”
我摇头苦笑到,因为这真的是够虐。这算什么?徐喃风居然和王驾是血亲父子。这应该也继续注定了我们不能再在一起,因为那样我们就有悖人伦了!
“这也是你生命中的一个结吧,也许我们一生都过不去的一种情障。我们都要去正视这种情障,把它变成我们前路上的一部分,变成我们生活的记忆,那时候的你也就真的释然了。生命中就再也没有能摧垮你的问题了。”
我点头称是:“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您可以对我讲讲您和黑絮伯伯的故事么?”
“呵呵,坏丫头,你还没忘了这件事呀?好吧,老身就给你们讲一个报恩少女和承诺使者的故事好么?”
我们三个点头称是,那碗药也早已经放在了她老人家的面前。只等她缓缓道来,而这时的外面,早已接近正午。
阳光正好,不急不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