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杏儿还托我去给她打个前站呢。你去那里看过?”我听到这话,兴奋坏了。
“就在前面不远处,我顺便请你吃这里的炒粉吧,这的小吃可是都城的一绝呢。”徐居士一直是这样的乐观,哪怕明天有急事,眼下的他也不会露出半分声色来。
我们穿过一条狭窄的胡同,在胡同的另一边是一块规整的广场。这里就是上演滇南布偶的所在地,也是五方艺人在一起展示自己的聚集地。总之,既然到了这里,就有了看不完的表演。现在是未时的光景,秋高但气不爽,处处都很燥热,令人焦躁到不行。可以在这里看看布偶戏,是个不错的选择。
滇南布偶不像是一般的小班布袋戏,成本低廉,人员要求也不高。而滇南布偶,他们运行起来却十分庞大。涉及到的人也多,乐器也齐全。就冲他们搭好的高台,就值他们今天的票价。演的曲目也都是中原的大戏。比如说白起伐魏,孙庞斗智,乐毅伐齐,霸王别姬等一众的中原武戏最为吃香。今天上演的是名剧未央宫。徐居士多花了一份钱,陪着我一同看完了这一整出的戏。剧中韩信扮演者的唱腔果然与众不同,引得是满堂喝彩。
看完了戏之后,徐居士又陪着我一起看了几样绝活绝技,个个都令人赞不绝口。我就这样任由徐居士领着,一站一站的往下走。确实很惬意。要知道,如果生活可以提前被人规划好,就这样带着走。这过程非常的令人惬意。一个女人,如果有这样的机会,和喜欢的人慢慢终了一生,虽然没有什么波澜,但也不失为安安稳稳。
“喏,就是这里。都城最好吃的炒粉店,我请你尝尝最棒的炒牛河。”一家不是很大的饭店就这样伫立在面前。店铺是九间门面打开的大空场。一块黄杨木粗雕的牌匾就这样油腻腻的悬挂在外面。上书——三味堂。
这里的厨房就开在一侧的角落里,每样食材都这样当着你的面被做好,让人在享用美食之余,还能感受到安全,实在是难能可贵。我们就捡了厨房对面,另一侧的后窗户边坐下等着不提,没超过十个数,一名小伙计便一溜小跑地看到我们跟前,一边擦抹桌案,一边微笑着和我们致歉。
“不妨事不妨事,你们这里生意如此火爆,你来的就不算晚。”徐居士一脸的温和,让对方也轻松了不少。
“两位客官,小店是经济实惠,价格公道。不敢说天南海北的奇珍我们都能做,但我满地的知名美食我们都还做得来。您二位看看点点什么?”
“你可以吃一点辣味呢?”他很体贴的问道。
“没问题的,我阿爸都说了,我是好养活的囡囡,辣味有多少我都不在乎的。”
“先来四个酒菜,一个酸汤鱼,一个擂辣椒,一个粉蒸肉,再来个辣血糕。至于主食,一会儿我们再找你。”说完,先塞了一小块碎银子给他,这伙计千恩万谢的走了。
“你出手可真大方,是每位富家公子都这样么?”我心直口快地问道。
“哈哈,让你说的,我算什么富家公子呀?”说着,先给我倒上一杯开胃的普洱,然后又不紧不慢的说到,“第一,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太过于看中它,会令自己变得狭隘,太过放松又回变得挥霍无度。所以适度是一门学问。”
之后他自己有喝了一口自己杯中的普洱:“其次,我刚才给了他一定数量的小费,他必然比对别的主顾更殷勤一些。我们每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不要浪费分毫在这种无用的等待上。这样也是对自己和生活的不负责。”徐居士这一大套侃侃而谈,让我听得很过瘾,为的只是他的口才,至于理论我并不认同,毕竟每个人所处的阶级不同,很多人还达不到他的生活水准。所以,遭人嫌弃和白眼,并不是这些人心里所愿,实在是为生活所累。毕竟,有些东西不是单靠努力就能得到的。
不管自己有多不爽,脸上还是会附以微笑。这就是我的应对之道。虽然不是所有时候都能如此,但至少是我一直追求的目标。
不多时,酒菜便麻利的摆了上来。我多少可以听到其他桌的一些不满声音。毕竟我们才刚到。这火爆的餐馆,比我们早来的不在少数。可我们这桌,除了个极好做的擂辣椒之外,不易做的但是先摆了上来。难怪会有不和谐声音出来。
“吃你的,别管他们。不然的话,有的人只要你给他们和你对话的机会,他们会不遗余力的展示他们自己。记得,永远别给这些人这个机会。”说罢,用第三副筷子给我夹了一块松软的鱼腹。
再来这里之前,我也曾多次尝过六合居(都城最大)的美味,确实有他过人之处。但今天这间并不起眼的三味堂,着实是令我惊讶。他这里的的味道,好的不知甩出六合居几条街呢。真的是此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
看着我满脸的幸福,眼见得没什么食欲的徐居士,此时也仿佛被刺激了味蕾。陪我一起边吃边聊。
等最后一个菜上来,那小伙计又问到:“二位可还满意?”
我努力的点点头:“在都城吃了这么久,您这里最好吃啦。”
“谢谢这位女官长的夸赞,您看看您二位再来点酒水么?”
“好吧,我们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忙,少来一点儿。你这里有什么好酒么?”徐居士问的颇为老道。
“有呀,这不,您瞧那边。”这伙计让我们顺着后窗户望去,那里的几个伙计正在从独轮车上往下卸酒坛。
“小店刚到的,咱都城最有名的日夜酒坊的雪花白。您要是觉得好,我这就当着您的面给您去泥封。怎么样大爷,来点不?”徐居士倒是兴趣颇丰,我则不然,因为我在人群中见到了思恬。
“这样,先来二两尝尝,毕竟一会儿我们有事在身。”徐居士礼貌地说到。
“好嘞,二两雪花白!”这小伙计一边唱诵给柜台听,一边乐颠颠的去后院打酒。
这一刻我突然有那么点不自在,我很奇怪,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在为什么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