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神威门城楼的刘公,还站在刚才刚才待的那个城墙的边上,稳了稳心神。从一旁叫来一个旁边侍立的机灵“半半”,附耳说了几句,这孩子也是冷静,点了点头后,不慌不忙地出了这一层院落。
“刘公那是怎么了?妹妹”林依云小心地偏头问了我一句,眼睛却没往那个方向看。
“不知道呀。我也看到了,他很少这样变颜变色的。”
“适时的做好准备,有备无患吧。这种时候还是多谋求自保。不是我们姐妹的,不用过多的操心,毕竟这不是我们抢阳斗胜的时候。”
人和人之间的区别真的不小。作为我同门的亲四师姐刚才的这一番言论,确实够与众不同。这件事要是放在大师姐和蓟姐姐身上,她们就绝不会这么做,在那二位眼中,国家的利益总是要高于一切。哪怕单就履行职责这一点上,她们就有天壤之别。
乐曲也就在此时演奏完了,刘公若无其事地向前近了几步。
“群舞…馔玉炊金!”说完,又向后退回到原位,一边看舞蹈,一边关注着面前远处的端门口,是否发出什么动静来。
一队绸衣上镶嵌亮片的舞女,着散腿裤,脚步轻盈地走进了会场。这裤腿处的设计实在是可爱活像是一朵朵盛开的牵牛花。这队舞女时而组在一起,时而散开如花瓣。在一串串轻盈地旋转中,幻化出美妙的弧线,吸引着众多官长的眼神。
刘公见舞蹈跳的很是顺利,便单独给了一个眼神与蓟姐姐。左手向后摆出一个请的架势。蓟姐姐心领神会,先是轻微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向后退着站起,并招呼我、如锦和金大师姐出来准备。
我们三人跟着蓟姐姐在人群与乐队中间的一条人胡同里穿行来到刘公身边站好,不长时间后就该轮到我们的事了。
“刘公,刚才我看到您似乎有些紧急的事要布置,没什么吧?如果用到我画院,请别客气。”蓟姐姐说的很官方。
“能有什么,呵呵。多谢蓟女使了。都是些蠢徒处理不了的琐碎事儿,不足挂齿。”别看他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还是不是得瞟着端门的门口。
这队舞女跳的真的是不赖。动作轻盈,没有一个拖泥带水,步点清楚,下下都踩在该踩的地方。真的是一般的武术家都没他们的步点清楚。
随着一连串高难度的旋转,这队舞女最终停留在了红毯的正中央。八九个人,组成了一朵绚烂开放的金花,实在是令人叹服。
这队舞女在接受了众多官长的掌声之后,具都羞涩地施礼离开了会场。
“诸位大人听真,下面宣读大王意旨!”刘公这时乐呵呵地又走至红毯上,当着大家说到。
在场所有人赶紧起身离席,就地跪倒等着听命。
城墙垛口上,众家藩王也准备一一跪倒听命,结果被索公一一劝起。
“天德绵长,奉天之子诏曰:宫廷画院采女艾北萩、赫连如锦、金乐芸接旨!由于宫廷画院今日功勋卓著,此三人尤为凸显,今嘉奖晋升三人为才人之职,着宫内行走!钦此!”
蓟姐姐适时的拉了我一下,我便带头从墙边站起,小跑着来到这红毯,面对着刘公跪好,如锦和大师姐一边一个跪在我后面,我伸手过头顶来接旨谢恩。三拜之后,我们倒退着离开了这红毯回到座位上。
刘公又从怀里颇为轻松地取出一个锦帛卷轴来,当着众人打开:“羽林军统帅万俟俊博接旨!”
万俟俊博万万也没想到这第二道旨意原来是下给自己的!便极不情愿的站起身来,端带撩袍,来到刘公面前跪好。
“臣万俟俊博接旨!”
“羽林军统帅万俟俊博,日常守护皇城有方,这次天妃册封大典筹措期间,守护皇城立下汗马功劳。着晋升为二品将军之职。”
这可是万俟俊博万万没想到的。要说这次闹易容客,定数他们羽林军办事不利。派去的****第一时间就被一个矮胖的女使给打得鼻青脸肿。就在之前,自己另一名副将,老实疙瘩王欢去求亲,也被奚落修理了一番,灰头土脸的回来了。要说起画院,他可是见了就不烦别人,狠的牙根直痒痒。
这一意旨一出,他真的是大喜过望。可就在要谢恩的时候,被刘公匆匆叫住,因为还有下一半没宣读呢。
“由于万俟俊博战功卓著,着令起自三日后接管西南边陲要塞三郡。原统帅苑无敌,回京另行分派!钦此!”
哈哈,原来如此?!现在的万俟俊博可算是想清楚了。原来撒骂王安的是这个心肠呀?!
这是看自己不顺眼,然后来了个明升暗降!万俟俊博真的是对这一结果哭笑不得。
“臣,谢恩!”万俟俊博说着将双手举过头顶,等着接些旨意。
“哈哈,大王还真的是一言九鼎呀!属下臣子的生死簿,就这样掌握在任意的一次自我的想法中,国事往哪里摆?!都这样草草的就断了吗?”这一声来自端门的断喝,着实惊到了在场的每一位官长。
之见三四个丢盔弃甲的“半半”气喘吁吁地追在后面,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文生公子,穿着粗布长衫,脚下也是麻布便鞋,头戴随风倒。怎么看怎么是乡下的穷苦秀才。可在场不少人仔细一打量,还是认出了这人的真实身份。
这人现在敢喊住刘公和王驾的旨意,一定有他的来头。只见他两只手都没闲着。右手高高举起一方铁卷,左手上缠着一根紫色的马缰绳。身后一根铸铁的三棱螺纹鞭,插于特制的布套之中。就这种奇怪的扮相,就没有明白事的人敢于去招惹他。
“主子您看…”索公这时凑过来,想向撒骂王征求他的意见。
“嗯?放肆,你没见到他凑齐了三宝中的两样了么?如今我这耳畔又要不得太平了。唉…”撒骂王长叹一口气,微闭二目,想着怎样对付这家伙的对策。
“你先把这个拿着,我去搭话!”刘公说着将意旨往万俟俊博手里一塞,自己带着笑,扬长直奔此人而去。
他到底是谁?
我不管其他人的想法,只说台阶上的逍遥尊和太傅农孝廉那凝重的表情,就足以说明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