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心里打鼓之间,酒已经上来了。二两酒,是满满的一瓷壶。要说盛酒这羊脂玉的家伙实在是可人,香气被他在不经意之间,慢慢地释放了出来。是骆驭家的香味。
不光是我们闻到了,还有那小伙计也将这香味闻得满满:“客爷,怎么样?这味道没错吧?要说起这日夜酒坊,可是咱这都城里的招牌呢。”只见他边说边帮我们各倒好了一杯酒,殷勤的等着我们品鉴的效果。
此时从后院里急匆匆的出来一队人。这伙人走的很慌促,带头的就是思恬。她在这一刻,很警觉的回避着很多人的目光。但就是这样,我们的目光还是在那一瞬间不自觉的交错了一下。我说不出我察觉到了什么?亦或是生疏,亦或是警觉,亦或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那不是思恬。”我在不觉间,居然喃喃自语了出来。
“这酒里有药!”徐居士突然提醒了我一下,好在这声音并不大,在这吵杂的环境中,并没构成威胁。
“什么?”我这时不得不放弃对思恬一伙人的跟踪。
“把你的簪子给我一支。”我照做了,当这支祥云簪在酒杯里蜻蜓点水了一下时,那尖部立时变得黝黑!
真的是有毒!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向徐居士,现在的我真的是谈毒色变了。
“啊?………二位…大大大…大爷,小的我…”徐喃风一把制止住了他的话语。拿出一锭元宝,强行塞给这伙计。
“想保住这工作,就别声张,照常的收拾桌子,把酒倒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说完,便拉上我也急匆匆的出了三味堂。
“看到他们去哪个方向了么?”徐居士一边张望着,一边问我。
“是回酒坊的方向。”我笃定的说到,“一共四个,三男一女,有一个是女孩伪装的。”常年作画,对人的步态、身形、眼神的了解,远远强于他人。
说心里话,我不想让任何人抓到思恬。虽说我们是对立的,但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亏欠在心里。
“徐居士,你是怎么看出酒里有毒的?”我们一边向我指定的方向跑去,一边问到。
“这酒倒在杯里不停的旋转,这是被药力降的。它没有怪味,说明这药纯度极高!”我很佩服徐居士的这份博学。
跑着跑着,我渐渐的发觉脚上变轻。天哪!我居然不自觉的在使用老道教我的步伐。现在的我不光跑的不费力,还丝毫碰不到行人,眼见得那几个熟悉的身影,就在前方不远处!想逃跑,别瞒过画师!
徐居士并不太精于武学。但也在尽力的追赶着我。可没想到,却被突然停住的我撞了个满怀。
“你怎么北萩?怎么停下了。”徐居士问到。
“少了一个,最关键的那个我认得。半路逃走了!”我依旧笃定的说到。
就在此时,我们身后不远处发出了一阵骚动。待我们到跟前时才发现,是一队城防兵在执行公务。
这个大圈子就这一小会儿,就围得了里三层外三层。那嘈杂的是声音主要来自于军士在哄散闲人、百姓在交头接耳。
“这么年轻呀!看看她多白皙!”
“这不是造孽么?”
“唉,真希望她还活着呀!”
“活着有什么用,被人看光了还怎么找婆家?”
徐居士连忙费力的分开众人,并高举腰牌。百姓懂什么,见到这金灿灿的腰牌,便纷纷后退,让出了一条人胡同。
八名城防兵此时早已控制了现场。事件的中心,是围绕着一口小水缸一个几近裸体的女孩就歪在里面,估计已经昏厥一会了,再看看缸边的那个翻倒的大箩筐,估计刚才是扣在上面的。
如今那女孩的身上已经多了一件长衫,草草遮蔽了身体,但不管怎么说,那铺盖的缝隙间,依旧可以看得出那白皙娇嫩的皮肉。这也就成就了这些围观者的那源源不绝的议论。
我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身份,正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俗家女尼思恬。这也证实我之前证实的猜测。
徐居士帮着我劝散了整个所有的路人。然后雇了一辆骡子车,先安顿好这昏厥的女孩:“你认得她,对吧?”
“是的,是我一个好朋友的妹妹,我朋友就是前面日夜酒坊的老板。”我不得不违心的说这么一番违心的话,要不然一会儿真的没法诠释这两个人的相见了。
城防兵中单拨出两个人来协助我们。由于路途并不遥远,我们很快便到了日夜酒坊。
“这位女官长,您刚才走的时候忘了拿您的酒了。”其中的一个伙计认出了我,原来就是刚才我难为过的那个人,手里的酒壶也早已不是我买的那新葫芦了,是两个光亮照人的老壶。
“罗掌柜在么?让他出来接恬恬。”我话不多,毕竟一想起骆驭,心里又是一阵不爽。
“遵命!”这小随仕瞟了一眼我身后的骡子板车,以及车上那用被子盖好的思恬,瞬间知道了问题的严峻,立马朝屋里跑去。
没过多久,一阵疾步之声传入耳内,当先来的,自然是骆驭。
只见他一脸的惊慌,所有担心都被写在了脸上。思恬到底对他有多重要,眼下就是最好的答案。
它先是屏退身边的男丁,然后在我的帮助下,将思恬抱着送到最后一层居住的院落进行处理。
“你们在哪发现她的?她刚才不是带人去送酒了么?”骆驭没好气的和我说到。
“你急什么?你现在是在质问我么?”我理解他的那份急躁,只是一见到他,我就自动没了好气。
“对不起,我只是见到她的样子,有些急躁了,请理解我。”现在的骆驭回答的倒也实在。
“我是在她送酒的路上发现她的。还有,我在三味堂吃饭时,有人化装成她给我下毒。”我此时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跟上,才向他吐露实情。
“你是说易容?”骆驭皱着眉头说到。
“嗯,一模一样,只是她看我的眼神和走路的步态,都和思恬区别很大。”我如实的和骆驭说着。
“是表小姐,她的目标是你!”现在就算骆驭不说,我也会有此猜测。唯一不知道的,就是这表小姐是谁,真的会是梓馨?毕竟她那种温和真的不像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