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在院门口说话的人,正是我曾经的好姐妹,圻水关净街女阎罗洛瓷霞。这一句话也说完了,瓷霞也就是给在场的几位行了一个插手军礼。
“回廉王千岁,一切都布置好了。”瓷霞这几句话说的很有这意思,毕竟该布置什么没人知道。我很好奇廉王的安排中,为什么没有元珣院长。这么重要的人物,他可不应该忘掉。
“知道了,过来这边吧。”瓷霞什么时候成了廉王的人,这个我可是想不明白,一向桀骜不驯的她,居然也会为一支势力委曲求全!我真的是看错她了!
“王兄!你可在否?”是王驾千岁那苍白的声音,从里间屋传了出来。
“你在这等我。”廉王面无表情地指示了身边的瓷霞,然后自己大摇大摆地跟着进去了。
穿过外间这竹垫组成的地炕,便是一条木质地板的走廊。里面的地边上放置着软布鞋,防止打滑和着凉。
在这走廊一侧,一间卧室里现在平躺着王驾,眼前的他老人家目前面目血色,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唯独这时还在跪垫上忙碌着的,正是神医大士付东风。
老爷子见到廉王进来,便赶紧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并轻巧地用另一手的三根银针,精准的施在王驾千岁头部的三处穴道上。
王驾的身体也被这一下激得反弓了起来。紧接着身子向旁边一歪,一旁的思恬赶紧用手中的净桶接物。一口裹着顽痰的黑紫色淤血,直接吐将出来。随后漱过口的王,面上才又多少有了些色彩。
“这三星规正了,一切会稍微好办一些。”付大士这才向后一长身,用衣袖里的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珠。
“大士,您是说…”廉王如今正试探着问到,结果付大士却无奈的闭目摇头。
“唉…,这一口恶气呀…”王驾自刚才那一声高呼之后,又经历了这许久,才开始继续说道,“憋在孤王胸中好半天,真的是不吐不快呀。”
“王兄,别难为付大士了,他老人家在我们面前,又能说些什么呢?是吧。”这一刻的王很无奈,看样子他已经有些认命了。
“贤弟,愚兄现在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先别急着和我说你的心里话,留着将来我们再在月下一同饮酒时说不好么?”廉王这把年纪,什么事不明白,他懂得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让人留有信念。如果现在王驾就失去了信念和动力,那即便是再好的神医,恐怕也是回天乏术了。
王驾一听到此,那一点慈心热泪早已滚滚落入腮边:“王兄,您不必这么劝我,我明白自己现在时日无多。我且问你,我们那珂儿现在年方几何呀?”
“再有一个多月就要过他十七岁生日了。”廉王千岁很诚实地说到。
“是呀,是该接纳皇位了,想当年愚弟我接先王的王位时也就是这个岁数。”王驾现在眼望着天棚,眼里满满都是憧憬。
廉王千岁机敏得很,赶紧示意自己对面的卢长云,示意他出去召王子左珂进来。
“贤弟,别胡说了,你先歇一会,有什么事儿将来再说不迟。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凭借付大士的医术,用不了多久你也就痊愈了,我看着老三即是。”
“启禀王驾千岁,密报。”这时在这屋门外,传来一个很低很低的声音,最令人意外的是,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混账!这种时候哪还有什么着急的密保呀?出去!”廉王千岁这时的吼叫不无道理。
“王兄,别怪他,让他说吧。不是很重要的事,也轮不到他来报到。”原来这时出现在门口的,正是小侠北芒。
“说罢!”廉王耐着性子指挥到,坐在他对面的神医付大士也对廉王点头称是,示意他别动嗔。
“是这样的,刚才逍遥尊直接除了内皇城,并没有做什么,直接联系自己的人马径直闯前城门出了皇城了。守将沈岚负伤。”
王驾千岁这时用眼睛瞟了一下眉头深蹙的两廉王:“王兄,别这么生气,这不早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么?怕什么,让他去吧。你硬留也难以将他留在身边。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倒是兵力的分布。”
“这个你不必操心。我左洛举氏的人缘,素常还不错。还不至于在各位封疆大吏身上失了信用。你先下去吧,一定要做好内城布防,不可再儿戏下去,知道么?”
廉王直接屏退了北芒,不希望他看到更多关于王驾的事儿。左珂也正在此时,同北芒交错而过。
“你瞧你,这几件事忙的,直接把我想说的给掩盖过去了。现在珂儿来的正好,有些话我正打算当着珂儿的面说。”
“大王在上,孩儿哪怕只给您当了这几天的儿子,不管孩儿有什么不对的,您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儿子我是无有不从!还请您保重身体。”左珂跪爬了几步,直接来到大王手的位置,直接哭诉道。
“呵呵,我儿哪有那许多的错事呀!父王如今正好有事情找你,你就坐在边上听着。”其实孩子不坐在这里又能坐在哪里?这些都是大王心里的一厢情愿罢了。
“为父我这个伤症,恐怕不说你也能知道。这朝堂,如今我就交付给你们年轻人了。除了新天妃和三夫人中的两位,如今需要宫殿之外,九嫔及九嫔以下,所有人都讲遣散,宫殿给你倒出来,供将来你的妃嫔居住。我和天妃就退到秋禧堂居住。三夫人中的另两位,希望你尊重一下她们自己的意愿,宫殿由她们自己做主。除去这些,都交付给你了,你好自为之吧”这一番话说完,王长出了一口气,心里似乎踏实了不少。
“父王别这么说,您现在身体尚好,您万万不可如此说呀!孩儿恐怕难以担当治国大任!”左珂赶紧趴在地上磕头,连连推辞。
“孩子,你父王不会马上返回西疆的。朝中的事,你在这之后得多多请教太傅和太保,这两位都是辅国的忠良。他们能帮你渡过难关的!”
“谢父王…”左珂这会儿哭得跟泪人,有些话说的都已经泣不成声,所以干脆不再说话,只是点头答应。
两廉王这时看了一眼陪同太子左珂进来的楚公楚君策,示意他做些记录。不料想还没等说些什么,这太子左珂就先发声了。
“父王,儿臣有一句话想对您说,您看现在可以么?”
大王很惊讶,又睁开了双眼,颇有兴趣地回答道:“哦,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有什么诉求么?现在一并提出来,为父我好歇歇呀,呵呵。”
眼看着大王的状态比刚才自己进来时,又差了不少,左珂现在是有泪都不敢流,生怕大王会因此再伤心劳神。
“是这样的,在孩儿的信念中,父王现在的伤症一定可以之间痊愈。国家虽说不可以一日无君,但并不一定非得在这种紧要的关头,连国号都改了,在这段时间里,孩儿可以替父王代理一段江山社稷,父王痊愈之后,这社稷还是父王您的。儿臣不想在这段时间过分落他人口实,这样对儿臣压力太大。请父王理解儿臣的不情之请。”
撒骂王现在听的很明白,这孩子的意思就是要以此来为自己避嫌。这倒也不难理解,撒骂王躺在病榻上,苦笑着点点头。
“贤弟,我先带孩子出去准备一下,你再好好的休息会儿,我过会儿就回来。”
“别,王兄你能帮我将萩儿、芙蓉和鹭娘叫来么?”两廉王这时即便有感觉也不能太过于声张,还是耐着性子点了点头。
院子里现在还是有零零星星的哭声,日出有侍女在为莨淑妃姐姐落泪,紧接着又有不少不明事理的侍女,以为她们是在为大王哭泣,便也跟着哭泣起来。如今这大规模的一哭,感染得整个院落里,人人为之鼻酸。这种感觉既不好劝,也不好管。
“萩儿,王驾让你们三位进去,记着,别太让他伤心,他现在状态并不是很好。”两廉王说到此,微微顿了一下,“然后这院中的侍女一级人员,全部退出小院,其余九嫔一级的妃嫔到我这里来。我和楚公有王驾刚刚传下来的口旨。”
我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位姐姐:“为什么这事不让我们参与?”
“那就证明我们三个算是幸免的,一会儿不管廉王千岁和楚公宣读什么,我们三个都会与之无关的,这还不好,呵呵”燕贵人姐姐这时还试图保留下一份风趣在。
呈现在我们三个面前的王,这时真的是面色赛过黄纸,唇色赛过靛叶,两眼紧闭,气若游丝。毫无风采可言。就连我们三个慢慢的坐下来,王都毫不知情。
神医付大士这时又将银针拿在手里,刚要对王驾施针,结果被包贵嫔一把拦住。
“别,就让他老人家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们三个在这里守着不是很好么?不要为了这一点点事再让他老受到格外的痛苦了。”说着,泪水率先滚落了下来。
“凝儿…凝儿…你、你为什么还不原谅我…”王这断断续续的几个字真的把我们搞糊涂了!凝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