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可是丁铧没想到的。刚才只是看脸就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位老道的独特之处。如此这般,人家直接开口教自己,自己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师傅在上,若您不嫌弃弟子愚钝,弟子愿一直投身您门下,以抱恩德。”说完还是想动,却被老道拦住。
“好孩子,你丁家一门忠烈。我能对太保爷有个交代,也算是了我心愿吧。”这老道缕着胡子看不够眼前的丁铧。
“敢问师傅,您是何时与家父相识?他和您…”丁铧这下话没敢说,毕竟有些实底他还一无所知。
“呵呵,孩子,你想错了,想错了。呵呵,是你祖父与我有恩。你父亲要比贫道小上些岁数呢。”这老道摇头苦笑了一句,“不说那个,你也饿了。贫道这就喂你吃东西。”说着在床榻后,垫了一床被子,将少保丁铧扶了起来。然后过去给他盛吃的。
这时的丁铧才有机会仔细的看看这整间屋子的格局。这屋子真的不大,自己的床正挨着后山墙;在自己脚下的方向,紧挨着前山墙的地上,用粗壮的树枝支了一口大锅。里边水花翻滚的,不知道煮着什么。锅上是一个向墙里掏进去的壁橱,一摞土陶碗就放在里面;床距离左右手的墙边,距离差不多。两面都有向上支起的窗子,并在不远处的地方都有门。
老道盛了一碗吃的与他,等端到眼前,丁铧才看出,这是用野生菌菇熬成的粥水。里面这花菇、竹荪、嫩笋、松茸具在。只用了点盐花就成就了这一锅美味。
老道就这样一口一口的喂下去两碗。剩下的时间,老道便继续帮他回复肢体。到了晚上,老道也不扰人,将腰间的丝绦在墙的前门上,赶着斜,往门上的两根钉子上一系。就这样轻轻的躺在这丝绦上,便是一夜光景。
日复一日,少保丁铧比想象的好的快得多。四个月出头他便基本与常人没什么不同。这中间老道每周都为他杀生一次,都是长筋骨的东西。加上老道自己的一种赤红的丹药。他现在除了力量不足,其他方面已经不欠缺什么了。
在这之后,老道除了每天和丁铧对弈围棋之外,便开始教他些功夫。三年下来,少保不仅从围棋中悟出了不少行军治国的大道理,还习学三绝防身:神仙步、张手雷和藤蛇棒。尤其是这条藤蛇棒值得一提。夜郎人好以鸡血藤为防身武器,就是因为这东西能软能硬。他的这根藤五尺开外,中间无节。由于是活时砍下的,充分保持了藤的软硬度。加上老道特意为他打造的红铜饕餮兽疙瘩,正好可以围在腰中。藤外用鹿筋制成的生丝,编就了一个护套,这样既防刀剑劈剁,又可简单的防火灼烧。实在是难得的神兵利器。
少保丁朗三年艺成的那天,老道将他唤到面前说:“这三年来,你家中变故不小,你现在正是该回去的时候,我也不再留你。不过日后我们还会相见,这点你大可放心。”
少保丁铧除了叩谢老师之外,还说出了一个一直积压在心里的问题:“老师,请恕弟子直言,这三手能耐,具都是挨打逃生的能耐,没有主动还击的本领。这叫我怎么处置家中事物,为国家出力报效呢?”
老道苦笑了一下:“孩子,你天生的就有性格缺陷,不适宜从军。我教你的这些无外乎够你保命而已,你的抱负还是在朝堂之上。去吧,记得,遇事三思切勿莽撞。”
少保丁铧得了老师赠与的十两银子。洒泪给老师磕了三个响头,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三年下来,他的样貌有了不小的变化,四十出头的年纪,****思乡情切,苍老的就好像六十岁的年纪,胡子也花白了不少。加上当年脸上碰撞出的伤疤,就算是都城里自己一同成长的同伴,也难以一眼就将他认出。
都城里的各种变故,丁铧在路上就听到不少。这其中不光包括有舍摩氏双星风暴和多同氏姬神的崛起,还有就是太师柳城奂对自己家的绝根之杀。
这痛楚一度令自己痛入骨髓。但是事实告诉自己,想复辟丁家当年的光荣,自己是事件的关键。绝不能因为一时之痛,毁了满盘的好棋。
他是和金王骆骏的军队前后脚进的都城。他进城时,四大神将的护卫队正好开到。城里兵荒马乱的,就没人再顾及得上他了。
他先到了太傅农孝廉的府上,想凭借着自己祖上和太傅大人这点儿交情,问一个万全的办法。怎料正在太傅府附近吃饭的他,还是被人认了出来。
“米大哥?!这不是游方郎中米孛米大哥么?能在这遇到您真是我的福分!上次您给我家老娘看的病虽有些好转,但还不去根,您先别吃了,随我走了吧!回头我再请您吃顿好的!”这人匆匆在桌子上扔下几个铜钱,拽上少保丁铧就走。
这个青年的劲头儿还真不小,丁铧一时还真挣脱不开:“这位小哥,你着实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江湖上的游方郎中,也不曾给你那老母看过病情。你这孝顺母亲的心理,我能理解。可你真的是所托非人!实实是把我认错了呀!”毕竟他之前没人呢江湖阅历,很多事他一时还真看不透。
“大人莫再高声叫喊,小人是惊鸿花将军步将谭超,丘神将请您秘密叙话,如果招惹来让人,可就画虎不成反类犬啦。”
被他这一番话说出来,少保丁铧一下清醒了不少。反正自己防身有术,真要是有人准备不利自己,凭自己这一身本领。逃走也是分分钟的事,不足挂齿。
转过两个街口,正是金亭馆驿。为惊鸿花将军准备的房间正在后院。丘承这几年来,一直心病不小。这太保大人回来就病倒了,少保爷还把命给扔在了元江。就算别人不说什么,自己这神将的脸上也不好瞧。所以当年回朝草草进了个请罪的折子,回南疆镇守去了。
就在刚才进城的时候,丘承便一眼认出了少保丁铧。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是他,便叫来了随身的步将谭超,去匡少保过来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