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听到嘈杂的人声时,是徐居士带着人马前来检查现场,同他一起的是我那急先锋般的小师妹余杏儿。
“姐姐,原来你在这里!”她在说话间还是很有些分寸的。并没有说出我们姐妹的身份。
柳戌来公子被他们带来的兵卒扶起。看来元珣院长的药,起了很大的作用。如今借着火把的光亮,他那本来惨白的脸上,多少泛起了一丝丝的红润。
“一起的事宜都结束了?”我问道徐居士。
“嗯,本来藏有证据锦帕的库房突然失火,但是抢救及时,还有些库存被抄检出来。”徐居士说到此,面上颇有得意之色。说明这事是他之前带人做的。
“人呢!那些主要的人呢?!”这才是我急于想知道的,毕竟有些事我知道,他却却未必知道。
“之前咱们带来的那几个俘虏中,逃走了一个,就是那大执事尼思瑞。不过就在两进院落外,被元珣院长诛杀了,原因是拒捕。”
我其实不知道他说的这个地方在哪里。我也没怎么和这思瑞说过话。唯一对她的记忆,还都停留在这画提壁的时候。那时一切还都祥和,什么都没发生。
“四位大师么,在我们攻进来之前,无秽大师就被她们自己人的冷箭射死了;无尘、无臢二位大师不远到案,心甘情愿的在这里与房舍同归于尽了;唯独这无垢,一直负隅顽抗,如今被院长生擒活拿,我们也有个由头了。”徐居士说完也长吐了一口气,估计刚才也把他累坏了,正好借这个机会,歇歇自己的身体,毕竟一会还有后续工作呢。
“主要人士就再没有别人了?”
“没有,那个什么表小姐和三公子,都没能找到。不过,这最后面有一个单独的小院,如今已经彻底烧毁。但正当屋里有两具被烧成焦炭的尸体。一个是坐莲的姿势,另一个就横躺在之前那个的腿上。两个都是女的。不知如此的样式是什么意思。”
徐居士这一说完,我便吃惊的退了一步,以手掩口,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按他说的,这分明是刚才出现在我面前的慧寂大师和被我刀伤的梓馨!原来她们选择在那个地方圆寂来解脱烦恼,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你没事吧,怎么吓成这样?好啦,好啦。我不在给你讲就是了,快和杏儿上车歇会儿吧。我们征缴了这里的马车。”
杏儿被从旁边的院落叫了过来。如今见我有些神情倦怠,便也辞了手里的活不干,专门扶我回前院的山门外。
我们走走停停没多一会儿我就在游廊如停了下来,实在是走不动了,此时接近午夜,身后的兵卒也上来劝戒我们,别在这里停留,有可能的话,尽早收场,尽早回都城休息。
我们应承下这官兵的话,一直坚持走到了山门外。说真的不是我腿懒,一定要休息一下。关键是这遍地的尸体,着实令我震惊。
此时的院外已经准备了好几辆马车,马儿都没精打采地在那里来回踱步。若没有车夫管着,这会儿也早就开小差多时了。
其中的一辆车边,林依云刚刚倒退着身子从上边下来。
“林女使!”要说杏儿确实是很有分寸,她并没在这时,冒叫出我们见的特殊称谓,毕竟在场的还有许多官兵。
“哦,你们来了!”看到我们,林依云还是非常兴奋的。主动向我们迎了过来。
“你还好吧,北萩?”她其实从面色上看,也没比我好处很多。
“我没怎么样,也许是看的这些东西太多了,有些一时接受不了吧。”我说的也是实情。
“是啊,战争就是这样。对了,风儿还好,这一下偏下不少,还没有很深。现在只是有些失血的休克。服了铁扇散,暂时没有大碍。只不过我不能和你们回画院了,我得留下来照看风儿。如今的她没了我可不成!呵呵…”林依云轻快地说着,毕竟她经历的战争比我多太多了。
合着这一串爽朗的笑声,我的头又莫名的疼痛了起来。
“我得留下来照看萩儿,如今的她没了我可不成呵呵…”
这一模一样的话语,就好像说在昨天的黄昏,我们乡间的田埂上。不过,这位姐姐是谁?我真的有这么一位姐姐么?
这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痛,让我没能吃住劲儿。向另一侧一个趔趄,合着这一直以来的惊恐与疲倦,直接摔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之后的事,我便不知道什么了。我再睁眼,是被那阵阵喊杀声和满眼的血光给惊醒的。这一刻的我只穿着中衣,惊醒在自己的床榻上,难道一切都只是梦?!
“醒了!姐姐你终于醒了!呜呜,可吓死我了。”眼前一个泪流满面的小女孩,在那里欢叫着。不是别人,正是鱼雨。
原来一切不是梦!我被送回来了!天哪!我睡了多久?
我的头边其实还坐着一个人,不过是我起得太猛,根本没注意到这位罢了。
如今我多少换过点神来,才慢慢地扭回头看去。
梓馨!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梓馨!真一身缟素地坐在我床头,诡异地冲着我笑,渐渐的,那眼角还流出了两溜血泪!
“啊!啊…啊!”我一下从床上弹起,身着中衣,一头冷汗。窗外已是艳阳高照。
“姐姐,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呜呜…”鱼雨在我脚位欣喜若狂地欢呼着。
“萩儿你可算是醒了。我们都很担心你呢。”我头边还是坐着一位,我不觉心头已经,连忙缩回到床的里面角落处,瑟瑟发抖着。
“你怎么了萩儿,做噩梦了?”说话的是蓟姐姐。她温和的向前探了探我的额头。
我现在实实在在的体味到了她的体温,才着着实实地松了一口气。不过脸上的冷汗,还是一双一对地滴落着。
“这可太好了,那我就不用再装下去了!”蓟姐姐说完,突然变换了嘴脸,冷峻的她,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面皮,还是那个整容得和我一模一样的梓馨!
合着旁边鱼雨那诡异的笑声,我又一次在床榻上被惊醒。
又是同样的缟素中衣,又是同样的一头冷汗,就连床榻上的丝绵杯子,都是一般不二!
我是逃不出这梦魇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