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很慨叹柳公子的运气,最近几次意外出丑,都有我在场。现在可好,想当着我的面再有些狡辩都是不能的了。
我在发祥云簪的同时,并没有真的想给他难堪。实在是那一刻不出手,他就不只是丢面子那么简单了,也许先丢掉的是他的性命也未可知。
此时院子里的人有好几种反应。
诗诗叫上马大学士同另一侧过来的杏儿,一同奔向那生死未卜的尹才人;蓟姐姐和秋实童子则更多的关心格栅门后那对无辜的师徒;我和徐居士刚刚从不同方向靠近柳公子,他便猛地一个鲤鱼打挺,不屑地拍拍身上的尘土。
“要你多管闲事!我刚才都快赢这怪物了!”他这分明就是在强词夺理,分明是在为自己的失败狡辩。
我们也都能理解他的这份要强,尤其是徐居士,他可真讨厌。
“嗯,就是,我也说是北萩采女的不好!一只虫而已嘛!我们戌来那是个武术动作,对吧!”被他这样一挖苦,柳公子真的太挂不住了。好在,在场的人够多,他只是涨红了脸,并没有发作只是苦笑着拍拍徐居士的肩头,收好宝剑陪我一起去看望那两组真的需要看望的人。
虽说尹才人的状态不太好,不过薛神医和春华童子也没好出多少。之前春华童子的手背,被那怪物的脚爪扫了一下。现在是越发的红肿高大,伤口中心的那一条已经呈现出黑紫色。孩子现在一直昏迷不醒,意识不清。嘴唇也干燥的龟裂开来。
“我的薛老祖,他这究竟是怎么了?”蓟姐姐好奇的问道。
“被那怪到我的脚爪扫了一下,这苦命的孩子!秋实,先给我拿点库氏龙爪来。”
与此同时,大学士马尚可约上柳公子,又回到了院中,观看那被钉在门框上的怪物。
那一大节长着毛刺的柔软腹腔,现在已经干瘪了不少。大学士比较谨慎,先在地上捡起一个小枝条,并在它的额头和触手上分别戳了又戳,当看到他的口器易容都流出恶心的粘液时,才证明它是真的死了。
马大学士一面让柳公子帮他从门框上取下这个怪物,一面自己从地上捡起的一个空的簸箕,将这怪物盛到盘中,一会好找薛神医验看。
眼下的形势可真够老爷子忙的。他先将怀里的童子平放在地榻上,然后由蓟姐姐扶着,哆里哆嗦地来看一旁人事不省的尹才人。
薛神医紧皱着双眉在为她诊脉:“他现在并没有什么危险。之前的那个虫盅,就是为了做这个用的。她身体里真的什么都没留。无非是只自己把自己吓晕了罢了。”说完又坐直了身子,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这时的小胖子秋实,已经找来了师祖要的东西。
“秋实,先去云牌那里,叫大家复工。然后请一位先生帮你把这才人,送到前边任意找一位大夫看看算了。”估计现在他老人家的那颗悬着的心,才真正放回了肚子里。
别看这秋实童子胖嘟嘟的,但真干起活来,手脚还是相当的麻利。他先是敲了两个两次云牌,有。径直走到徐居士身边,坏笑着摆了个请的架势。
徐居士也是,看着孩子可爱。便站起来帮他一起把尹才人送往前院救治。
在这紧锣密鼓的一阵忙活中,有两个人此时却躲得了一边,仿佛在求证的什么?
是杏儿和小小姐诗诗。
“好孩子,诗诗。你告诉师傅,你就这样对你口中的好朋友?你的良心怎么下得去!”杏儿的话说得很重。
“我?我怎么对她好了?老怪物,又不是我放出来的?师傅,你不能冤枉好人呀。”诗诗说的很委屈,仿佛再说上几句她就会真的哭出声来。
“那就不对了,我们之前遇到她的时候。她说她和另一位石才人一起在讲天妃的坏话。被你发现后你鞭挞了那个石才人,然后还喂她吃了一粒虫盅!”
这一番话说完,着实把诗诗吓得不轻:“师傅你这不能这样冤枉人!我在师尊那里,一直再为父王的大婚抄着平安福。从昨天一个整天到今天一个上午,才真的抄好了这八十一遍平安福。我一直住在文渊阁,根本就没离开过那里。”诗诗说话的时候,脸整个都涨红了。看样子并不像是在说谎,不然?不会说不出这么多具体的地理位置了。
“蓟姐姐,艾姐姐你们过来一下!”杏儿赶紧叫我们过来求证一下相关的问题。
这样的结果确实具有爆炸性。现在的事实很明显,那尹才人之前口中诗诗一定是另有其人。
难道又是易容客?
现在想来还真是可笑。金王骆骏那如狼似虎的千军万马,都被我们轻易的化解了。可这次就一个易容客就搞得我们如此狼狈不堪。真的是想不通。
蓟姐姐并没有过多的藏私,便将之前的事,对诗诗一一和盘托出。诗诗听到此,气的是怒不可遏,叫嚷着要将这人碎尸万段。
与此同时,薛神医一碗安神汤下肚,整个人也瞬间好转了不少。应徐居士的邀约,来看这如此硕大的昆虫。
“从外形上看是黄蜂的样子没错,可究竟什么黄蜂能长这么大个?”徐居士对此极为好奇,问的也就非常的细致。
“这是彝人的一种古早巫术,盅的初级方式。这种虫盅往往不伤害宿主,借腹养成了之后,再出来伤害别人。”薛神医还真是见多识广,看来这怪物,他至少是见过的。
小胖子秋实童子,这时候从前院拿过来一个小木箱子。这里面瓶瓶罐罐都有,丸散膏丹俱全。一个画袋样的布卷被在地榻上摊开,里面具都是各种型号的小刀,每柄都用水银走了数遍。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老人家虽说早已年过耄耋,但还是精神矍铄,手中的小刀子一丝不乱,精准的帮春华童子去除了烂肉,然后才一层层的上药并帮他包扎好伤口。两粒丹药下去,这童子的脸色也渐渐好了许多,如今已经变成了沉沉睡去。老人家才真的长出了一口气。暂时的危机全过去了。
这可真不容易!
接下来便是一同回秋禧堂和彩孰轩了。不过这才人还有谁来送?太医院?还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