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低下头看着羊皮卷的瞬间,这名身材矮小的老道便踪迹难觅了。真真是眼见为实的仙遁!
小院里还是那么安静,我真的不清楚,那个所谓的慧寂大师是否真的存在。但刚才的这个老道应该不是我的幻觉,毕竟这羊皮卷,就好端端的的右手里。
对了!先进屋看看这个,满足一下好奇心再说。
眼下的四师姐仍然在床上深度昏迷着,我十分着急却又束手无策。只得将所有希望都交付给赶紧回来的骆驭。这屋里既有书桌,又有八仙桌。我选了靠近窗口的书桌,并费力的解开羊皮卷,这时我才惊喜的发现,原来这薄薄的一卷不是一张,而是七张羊皮卷。
我费力的拿起一张,放在阳光下仔细品读起来:“
百草园中任徜徉,
得美名,七里香。
一心只求随云鹤,
怎料想,竟谬得!
移居金瓦下,
气味人所恶。
芸香只为慎心至,
怎料佳期已过。
待到絮满天,
如雪至,
不能活。”
在这第一张羊皮卷的一角,我只印了一个芸香的图案。
并未看懂的我赶紧来翻看着第二张。
“黄堇遍地有,
错生富树下。
一生愿做佑帝花,
但愿永侍鞍马,
不论春秋冬夏。
怎奈命里本无它,
徒悲叹,自嗟呀。
枯槁当年形状,
心乱如麻,
至此终虚化。”
若说上一首词晦涩难懂,而这二一首则更加的云里雾里。现在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这卷角上那一簇似曾相识的小花出神。
整成想那粗心大意的我,竟然在翻阅时将这一整套的羊皮卷掉落地下。此时的远处已经传来了阵阵议论之声,应该是骆驭带着无垢大师的队伍来了!
我只能草草的看了眼当下的这张角上作有一朵娇艳的羊皮卷,上写道:
“卿本瑶池一仙根,
无诏私自坠凡尘。
本可亲眷满枝头,
怎料独剩我。
疏影里,涵青萍,
一杯花影腻,
红蜡半含萼。
他日熏媚半点装,
慨叹运数薄。”
心中暗想,这老道定是心里有病,写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话,这要是被他们看到,一定不得了。不定会借题发挥,编排出什么事情来!
眼下的我赶紧背过身去。费力地将这一整卷羊皮卷塞进肚兜里,然后假装镇定的在院子里等着他们。
果然,骆驭陪着这戒律院的掌院无垢大师一同进了角门。大师一见到眼前的我,还是意外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怎么又是你?这位就是艾北萩采女?我们之前见过,她还替贫尼画过提壁呢,今日也算贫尼还他一个人情吧。”说着自顾带人进里屋,不再与我多谈半句。
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若论国仇,我们可能是对立面。可是我们间并没有私人恩怨不是?她为何还对我如此?
我这时就站在窗外,静静的看他们动手治伤。毕竟现在以我的能力,想管也没有多大作用。没三两下的功夫,骆驭也被强行推了出来。我心里暗自好笑,虽然他之前自称也是风月中的高手,现在看来还是个粗笨的家伙并未真的粘过女人边儿。
整整忙了一柱香的时间,无垢大师才带队从里面出来。
“菩萨庇佑,毒已经全部解了,人至少还需要休整上几天。”说罢,重新擦过了手,来看我眼前的这副刑具。看了良久,不觉眉头拧了个大疙瘩。
“真不知你哥哥从何处淘换而来。此锁乃是先秦三锁之一的回溯乾坤,既可用钥匙解,也可以用上面的机关来解。但毕竟此锁出自墨家机关城,想要解它,还真得需要机关城的人来,一切才能迎刃而解。”此时的我真是佩服无垢大师的这份博学!
没想到老人家只是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到:“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要妄想轻易解开它。这锁具里藏着两套滚轮刀。太多的乱触乱碰,只会触发机关。到时候先掉的就是这采女的双手。”
我被大师的这一番话,吓得是冷汗直冒。抬眉看了一下眼前的骆驭,不成想他只是一味的向我坏笑:“现在我终于有法收拾你了。看你以后还和我嘴硬不。”如今寄人篱下,又有无垢大师在,我自然没说什么。
“驭儿!莫顽皮。该帮你办的我都办完了。剩下的你,是你好自为之吧。”说罢便摇头叹息着走了。
骆驭见无垢大师走远了,才接着说道:“如今你这姐妹大病初愈,还需要在这儿住上几天。明早我先带你回你那都城看看。”说完走到门口,“今夜你们姐妹就睡在这边。我睡在另一侧,我们互不干扰。”说完挑开另一侧房间的半截门帘,进去之后倒头便睡。
我惊诧的望着眼前的光景,现在无非是中午前后我们的饭食该如何管?难道他就真的打算这样一直睡到明早吗?可是,回头看看那边刚安然睡下的四师姐,便不想和他计较。遂费力的帮她累了几口水,一屁股歪在身边的太师椅上出神。
刚才的战役我们是怎么赢的?是元珣院长指挥得力嘛?从他的尖酸刻薄的性格上讲,我对他毫无好感。我更希望是狂石居士或者是诗诗的师傅这样的朝中栋梁来左右这场战局。除了这些,我更关心那伤了的瓷霞,此次的她为了帮我付出太多。之前自己对徐居士的那些胡思乱想,眼下只能又抛回九霄云外了。如今也只能固执的认为我们是有缘无分而已。
眼下的我除了能对着昏睡的四师姐发呆,并没有任何事情可做。那一大卷羊皮卷正好是打发时间的好东西。
我探出头去听了听骆驭房里,并没有半点动静。便试图从肚兜里掏出那卷物件。别看这锁具不算很大,但真的想从衣服里面拿出这个不大的纸卷也并非易事,倘若硬要拿出来也不是不能,只不过身上的那些衣服全部会被崩开,到那时的自己可就真的让人一览无余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不觉听门口一阵骚动。惊的我也款步来到小院的角门口驻足观看。三五名尼姑步履匆匆地从我身边经过:“是表小姐么?好像是!那是谁伤的她!”当这几人看到装束怪异的我时,眼里俱都留露出丝丝敌意。然后又小声嘀咕着走开了。
话说这表小姐是谁?
又是被谁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