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留情?”
秦抒不避不让地看着他。她心里十二分的清楚,沈渊今天把自己带到这儿来,表明态度是其一,巧妙威压是第二,第三,可能存了试探的心思。
他试探对了。她真的不忍心方以均再遭折腾,虽然方以均的确对不起田荧琪在先,但是这不能代表秦抒对他已经仁至义尽。
“秦抒,你就这么喜欢为你的朋友遮风挡雨吗?”沈渊不高兴了,秦抒感觉得出来。
她硬着头皮,解释:“我没那么大本事为他们遮风挡雨,可是我确实希望……”
“呵。”沈渊逼近她,“不要妄自菲薄。没有人比你的本事更大。”他自嘲地冷笑一声,“原来任何一个别的男人,在你心里,都比我的地位要高啊。”
秦抒生气无奈之余,莫名感觉到一丝丝心软。可是随即她把这一丝给摈弃掉。是他无缘无故的禁锢她,是他强求的这一切,她不止一次表明态度要离他远远的,可是结局向来都操控在他的手里。这证据还不够强硬?她也没有给谁设定过什么地位,一切都是亲疏决定的而已。
……
秦抒照常起了个大早,在别墅里转悠一圈,去找易勋的药圃,帮他整理药材。这成了她在这幽闭生活里难得的调剂。她听说,今天沈渊出去了。或许,这是个试探逃离的绝好机会。
告别易勋之后,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秦抒在花园里走来走去,暗暗观察两侧的围墙,可是她随即看到了隐蔽在树枝后面的监控摄像头。她溜达到大门口,稍微往前迈出一步,就有沈氏的下属躬身提醒。
这简直是一个活监狱。
秦抒颓然回到自己房间,摔上门,一头栽倒在被子里。
这样的生活,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她甚至不明白沈渊这样做的目的何在,但是她怕,怕自己最后再也抵抗不了他的吻。
无论目的是什么,无论过程怎样,她都不可能和这个男人保持近距离。他太可怕了,如果离得太近,或许会烧伤她,要不然,就是冻僵她。不管是做朋友,还是做情人,这个人都太糟糕了。
完成对自己的日常洗脑,秦抒呼了口气出来。
这时候,她听见窗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她神经一绷,跳下床去,贴在窗户边上,看到沈渊的车停在楼下。他回来了。
可是今天,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到她的房间来,环住她揽着她,耳鬓厮磨,嘴里说着一些外软内硬的话。喧闹似乎在被刻意压制,秦抒一头雾水,打开房门的时候,易勋的身影倏忽闪过。
秦抒脑海里蹦出一个猜测,又赶紧否定。他那样的人,怎么会让自己受伤?算了,还是不多管闲事了。她回到床上,抱起床头的一本《大众媒介论》,翻了两页,可是看不下去,心里一阵阵的发慌。
她最终还是把书本扔到一边,推开门,下楼。
喧闹声被什么力量强迫着消弭了,二楼很安静,可是这种安静让人毛骨悚然。秦抒走到沈渊的卧室门口,犹豫了一阵,还是伸手敲门。
“谁?”警醒的声音,是徐宴,沈渊的左右手。
秦抒清咳一声:“是我,我来找沈渊。”
她听到室内有片刻的争执,似乎没有用语言来表达,但是她听得出来。最终,门为她打开,秦抒看到了内里的场景。
她倒抽一口凉气。
“沈渊你……”她傻在门口半秒,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跑到前面去,伸手想碰他受伤的左臂,可是将将要碰到他胳膊上的绷带,她蓦地停下动作来,有些不知所措。
“……秦小姐。”易勋站在沈渊身侧,向她点点头。
“你怎么,你怎么受伤了?”在秦抒的印象里,他就和天神一般,不老不死,不病不伤,刀枪不入,铜墙铁壁。
沈渊凝眸看着她,从她闯进屋里开始,他专注的眸光就没有移开过。
她在为他担心,她在心疼他。
在这个瞬间,沈渊觉得,自己的伤口蓦然什么痛感都没有了,血液变得清凉,疼痛演变成窝心。
秦抒被他一把扯进了怀里。
“啊,渊哥……”徐宴见状连忙叫了一声,可是沈渊置之不理。秦抒也炸毛了:“你还伤着呢,你放开我啊……”可是男人的臂膀很结实,她挣脱不开。
易勋看了沈渊怀里的秦抒一眼,黯然低头,退开几步。
“渊哥,渊”彭瀚生跑进来,也懵了一下,随即笑开了花儿:“秦小姐也在啊。渊哥,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