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渊哥您,应该找机会和秦小姐谈一谈。”易勋竭力忽视胸腔里涌出的那股不适,把自己的角色摆正,剔除那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沈渊沉默了。每当他不言不语的时候,易勋总能感到那种沉沉压过来的威严。对于他的属下而言,他一直都是高山仰止,任凭他们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触及他的衣角。可是此刻,在易勋面前,他不过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罢了,任何一个人都能够接近他同情他。
沈渊在缄默中想到的是,彭瀚生不止一次向他发问的主题:为什么不告诉秦抒,两年多前的渊源?为什么不让她知道,美好的缘分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呢。
彼时他是怎么回复彭瀚生的呢?他好像没有回答。他用一贯的沉默想要解决所有问题,但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我只想让她纯纯正正地爱上我……”他呢喃说着,易勋一怔。沈渊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话是说给谁听的。
与此同时,秦抒处在前所未有的焦灼状态中。她想尽快摆脱深宅大院的拘束,把要搞清楚的全部查个明明白白,而不是就这样被拘禁在这里,什么都做不到。
她想明白了,不管她接受得了还是接受不了,假如沈渊真的指使手下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尤其是对她父亲的可怖行径,那她都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即使她已经遇见了爱情,哪怕她承认了是她自己也无法操控的感情,但是在父母之恨面前,她会做到一码归一码,理清所有的恩怨。
“秦小姐,未经渊哥允许,您不能出门的。”
果然被拦下了,别墅大门对她紧紧关上,现在的秦抒就是笼中鸟,完全要听从主人的意志。
秦抒开始着急了。如果说上次是沈渊莫名其妙要帮她排除一些虎视眈眈的人悄然酿造的危机,那这次,或许就是漫无界限的囚禁。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她现在也不想知道。当爱情和亲情相遇,没有人会轻易做出选择。
一向看得很开的秦抒,终于有了完全绷不住的时候。怀疑在心里种下种子,拔除就不再是容易事。
她快步跑回房间,拿起手机,翻到通讯录里隋雨溪的电话号码。
打出去,居然是忙音。她心里“咯噔”一声。她慌乱地拿开一看,信号是屏蔽的,连一格也没有。她颤抖着手跑出房间,到走廊客厅阳台。无一例外,都没有信号。整栋别墅,都被人使用技术手段,屏蔽了所有的信号。
她感觉到一股阴冷的寒气沿着脊背爬上来。她的神经紧绷,双手冰凉,咬着牙,体会着牙齿的轻颤。
沈渊,是什么意思?他想干什么?切断了她与外界的联系,用意何在?
如果这两天内,隋雨溪或者田荧琪有任何事,岂不是都完全没有办法联系到她?万一其中是有逻辑关系的呢?
也就是说,如果沈渊真的主导了父亲的失踪案……
她如坐针毡,假如仇人就在眼前,她却完全错过了复仇的机会,甚至还想过把自己送给仇人!哈哈哈哈哈,简直是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了。一想到这,她连喘息的力量都要失去了。必须采取行动,去验证她怀疑的一切,否则她的生存空间将要被恐惧和怀疑挤占了。
她向窗外望去,找寻能够跑掉的途径,却发现别墅的设计精妙到每一个她能够落脚的地方都有监控摄像头,她想要悄无声息地溜走,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硬跑不行,那智取吧。她抿唇,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