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抒一头栽进被窝里,揉乱了自己的头发,一副生无可恋的悲催神态。隋雨溪站在她身后,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她隋雨溪从来没有这样过,畏畏缩缩,唯唯诺诺,前瞻后顾,犹犹豫豫。她一直是干脆利落顾全大局的,她喜欢给别人提建议,也常常自己钻研做事的技巧和捷径。她又没有秦抒那样理智,比起后者,她更加不愿意掩盖自己的真性情,也更容易偏激。
雨溪因此活得很直接也很洒脱,不喜欢羁绊,也不会花费太多精力去逐一掰扯这些羁绊。所以她才会得知秦抒和沈渊的真实过往之后二话不说冲去沈氏就要兴师问罪。刚进检察院的时候,隋雨溪的老师曾经告诫过她,当脾气上来的时候,要稍微想一想后果。
隋雨溪现在在想,怎么和秦抒解释。被沈渊强制禁足的这几天里,固然受委屈的是她,可是最终蒙在鼓里被牵连得最严重的,心理压力最大的,还是秦抒。在这好多天的煎熬中,隋雨溪的性子已经被磨得失去了原来的棱角。现在她处事变得谨小慎微起来,总是害怕她的一句话会吓到秦抒,让她的情绪更加糟糕。
秦抒闭上眼睛,眼前是阴魂不散的沈渊,耳边是他冷酷的语言。
“我给你们半天的时间,交流感情。等你想清楚,我们再谈条件。”
……
“我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之前那么多岔路口,我只要稍微聪明一点,服了软,就不会……”牵涉到母亲,是秦抒最痛恨的一种结局,她无法抑制自己的后悔情绪。
“你后悔什么?难道你是后悔没有早一点投入沈渊的怀抱?”隋雨溪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憋不住了,“他是怎么对你的,你欺负我不知道,就一直瞒着我,到了现在还不想承认是吗?如果不是田荧琪这个不走心的,你直到现在也不愿告诉我真相是吗?”
秦抒皱皱眉:“现在别说我了。我瞒着你,难道不是为了你好吗?我不想让你们插手我的私事,万一你冲动之下帮倒忙还害了自己怎么办?你这次不是么?”
“你!”隋雨溪瞪大了眼睛。秦抒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不会这样失去耐心,也不会这样语气冷漠地责怪她。这一次,是真的触及秦抒的痛处了。
“现在,来解决我们的问题。”隋雨溪接触到秦抒的目光,有些冷,有些无奈,她的眸子像是两颗玻璃珠子,晶莹剔透。“我想问的是,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隋雨溪沉默。
“你明知道,我最不愿意把你们牵扯进来,你们对我没有任何义务,你最不应该就那样冲动地去找沈渊,最后讨不了好,只能连累你自己。”
“秦抒,我……我当时确实欠考虑,但是你现在算账也没什么用处。好,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跟你讲我那天发生了什么。”隋雨溪的声音转为干涩。
当从田荧琪那里得知秦抒和沈渊的恩怨之后,隋雨溪整个人都要炸了,原来她一直看好的那个强大的男人,曾经那样残忍地对待过她的知心好友。说不定,这之后的所有幺蛾子,都只不过是他想要隐瞒事实的阴谋,往善良了说,也许是他为此想要做出的补偿。
她冲到沈氏大楼里,指名道姓要找沈渊。前台的小姐不胜烦扰,想要打发她走又不成,只得一个电话挂给徐宴。
徐宴闻讯下楼来,看到隋雨溪气势汹汹的模样,冷漠地挑了挑眉:“隋小姐,以你的身份,似乎不应该到公司里来随意撒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