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秦抒试图克服,可是她最终还是发现自己根本忽视不了内心的那一股愈来愈强的不适感。她甚至想,沈渊,你之前几次三番对我做出那些动作的时候,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可是刚想到这,她又蓦地狠狠的把思绪掐断。她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这是在干什么?难道她还对他存着什么绮丽的幻想还把自己当成那些传奇爱情故事的女主角?原来不知不觉的时候,连心都要被沈渊那人悄然蚕食了吗?
她看到沈渊大步向她走来,脸上的担忧和紧张那么明显。秦抒宁愿它不要这么明显。
情绪控制不住的铺天盖地袭来,她再一次在他面前倒退一步,转身,跑开。
“秦抒!”沈渊的嗓音趋于阴冷。秦抒不愿去思索这阴冷来源于什么,她强迫自己认为,这就是因为她打扰了他们的好事,所以沈渊生气了,这是理所应当的。可是为什么她这样想的时候,心里这么难受呢。
“渊,你们……”房间里,留下那个面生的柔美女子,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秦抒跑下楼,感觉自己虽然一直往前跑,可是却一直是漫无目的的,仿佛跑在一个没有顶也没有底的封闭的空间里,不知疲累的跑着,但是看不到终点,也始终不敢回头。
她义正辞严的告诉自己,这一次,真的真的要对沈渊敬而远之了。
然而沈渊的脚步更快。就在秦抒刚刚决绝地下了决心的瞬间,她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她看见的却是沈渊愤怒的眼神。
“秦抒,原来你会做的事情只有逃避吗?”秦抒不敢猜测他如此鲜明的愤怒来自何处,她只能像往常一样做她的缩头乌龟:“你放开我,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秦抒!”秦抒不抬头也能猜到,男人的眸光一定都能冒火了。腰间的手臂如同钢铁一般,箍得她有些发痛,她连挣扎都做不到,如果他再不放开她,她就只能任君宰割了。
“沈渊,放开我吧。”秦抒说出来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居然如此疲惫无力,像是被风刀霜刃摧残过了一样,让别人听着一定是极为疲软失落的吧。
这似乎不是她能控制的,因为她真的不想这样啊……
沈渊却突然不说话了。他依然没有松开她,只是眸光在她试图深埋的脸庞上逡巡,这个动作似乎维持了很久,久到秦抒不得不窘迫地躲开他灼灼的眼光。
这样,真的太尴尬了……
他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变得笃定,甚至秦抒能听到这笃定中隐藏着的欣喜和满足。这样的语气,比此前的步步紧逼更让她忐忑不安“秦抒,别再躲着我了。”他的另一只手为她拂去额前的碎发,声音压得很低很轻,如同耳语,“你动心了。”
……
秦抒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感到这样的不知所措。沈渊的话仿若惊雷,轰隆一声,劈碎了她仅剩的伪装。她在心里极力自己跟自己辩解,可是她明白,如果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那她就是真的彻底栽了。
“不,我没有……”她此刻已经不是往日那个泰山崩于前而形不动麋鹿交于睫而目不瞬的秦抒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沈渊只需要四个字,她就被这四个字的温度蛮横地熔化,自己都没办法把自己完整地捞起来。
坏了……
“嘴硬。”沈渊手臂用力,秦抒被迫埋首在他胸膛,感受到他的下颌轻轻抵在她的头顶,他说话的时候,能体会到震动:“来找我,有什么事?”
秦抒在此刻平静了下来。也许是不得不承认,也许是躲避已经失去了最大的效用,她挣也挣脱不开,逃离也逃离不了,索性孤注一掷。
“渊。”
秦抒听到这个声音,第三个人的声音,甚至不用分辨也知道这是谁。
这是刚刚那间房里,她电光石火之间没能看得清五官的潘多拉小姐。她称其为潘多拉,或许是那一眼之中的惊艳太过,就像宙斯和众神制造出来的邪恶的潘多拉,拥有一切引人犯罪的特质。
女人的第六感让秦抒猜到,这个人或许就是商雪茹嘴里那个,可以替代她,把她“赶出别墅”的那个妹妹吧。事实也确实证明了,她对沈渊的影响,当是非同一般。
她一个劲的胡思乱想,沈渊没有回头看那个女人,只是注视着秦抒的神情变化。见状,他蓦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