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沈渊打电话过来,秦抒诧异地接起,那头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似乎满怀愉悦:“秦抒,帮我送一份文件过来。”
文件?她停下手里的工作,目光重新投向那一摞纸张。是那些东西吗?
“你要什么?在这边书桌上么?”
“是,我标过记号的,有关承钰集团并购案的,我忘记拿过来了。”
他这都能忘,也真是破天荒头一回了。她无奈地用脖子夹着手机:“你等一下我找找。”他把这么多文件放在桌上,是他无心还是他太过自信?这种程度的商业机密,如果让别人偷盗了,那损失可不是一般的巨大。他如此不防范她……真让她有些害怕。她耸耸肩,对电话那头说:“我这就送过去,挂了。”
沈渊低低道:“文件不急,可是想见你很急。”
秦抒同时挂断电话:“……”他近日来愈发变得不像他了,这可如何是好。她到了他所在的房间门口,敲敲门,走了进去。站在沈渊面前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秦抒初始只看得清他的背影,等到她出声跟沈渊交谈的时候,那男子蓦然侧头,秦抒这才发现,原来是他。
她把文件递给沈渊,甚至都还没跟他说什么话。只见她有些惊喜地望着那男子:“是你,好久不见。”
沈渊在她身后,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可是秦抒浑然未觉。那男子的惊讶和欣慰也落入沈渊眼中。他怔怔地看向秦抒:“秦小姐……”
他在沈渊手下,或许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但在秦抒眼里,他是对她有过滴水之恩的人,值得她铭记。
在她第一次被无缘无故锁在沈宅中时,没有人过来跟她解释过什么,只有这个唐浩松曾经在她绊倒的时候适时出现,向她提醒一句“小心”。她极度迷茫的时候,他说,秦小姐放心,渊哥不会对你不利的。
在她那样的处境下,只要有人肯安慰她,她就能稍稍好受一些。幸好曾经有他出现过,在消息闭塞铜墙铁壁的沈宅里,她不至于因为彷徨而恐惧。
在她“二进宫”,被沈渊半强迫半威逼重新关进沈宅的时候,送吃食的是他,偶尔跟她有过交流的也是他。虽然见的次数比不得易勋彭瀚生和阴沉兮兮的徐宴,但也足够秦抒记住他。
“你们认识?”沈渊出声了,嗓音比刚刚冷了一度,秦抒一惊回头,他的眸子里云翻浪卷,令人生畏。她生怕招致误会,赶紧解释:“只是有过几面之缘。怎么,你今天是交代任务吗?”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秦抒感念唐浩松的关切,必然要把这份感激回赠给他。“小哥看起来很能干啊,应该是可以委以重任的材料。我不打扰你们了,你要的文件给你了,回见。”她摆摆手,最后还向唐浩松打了声招呼:“再见,浩松。”
她不知道,一句浩松,给她的恩人带来了多么大的麻烦。沈渊把唐浩松远派至沈氏的分部,再没能有过机会回到市,担任沈渊跟前的要职。
后来彭瀚生总结了一句真言:“如果秦抒亲自求情,可能比不求情还要惨。”自此,秦抒在沈氏属下看来,成了被渊哥下了封印的一处不得碰触的禁地,如果有人胆敢越过雷池,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