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向隋雨溪点点头。隋雨溪傻了一下,赶忙回礼。这是他对朋友的礼节,她明白这一个点头的意思。沈渊已经把她隋雨溪当做自己人了。
他的目光随后向一侧瞥过去,似是不经意的看见脸色发白的冯由安,“这位是?”
隋雨溪心里咯噔一声:“啊,哦,是我和秦抒的大学同学,冯由安。现在是一名律师。由安,这位是……嗯,秦抒的朋友,沈先生。”沈渊目光一顿,向隋雨溪看了一眼。雨溪倒是不避不让,眼神还有点无辜你没搞定她,我只能这么称呼啊。
冯由安虽然心里翻江倒海,可是礼节该尽的还是要尽:“沈先生你好。”伸出手去。沈渊等了两秒钟,直到冯由安脸上都快要挂不住了,才象征性的窝了一握:“沈渊。”
沈渊坐上车,宾利绝尘而去。逄樱还兀自感叹:“秦抒这命也太好了吧,随随便便就能认识大亨模样的人物,我这辈子还是守着我那个土老帽过日子吧。”
隋雨溪没忍心去回头再看,刚刚冒出点桃花儿色苗头的冯由安被人狠狠一锤子重新砸进地里,这心里得别扭膈应成什么样子啊。得了,按照沈渊这个架势,日后,谁想要接近秦抒恐怕都不容易了。
她摇摇头,自顾自走了。
留下冯由安站在原地,满脸都是愤愤不平。
沈渊在车上没说话。只是平平静静的开车,安分到秦抒有点忐忑不安。她第一次试图找话说:“那个,你今天不是很忙吗?”
沈渊没有回应。
秦抒却明显感觉到气氛愈加黑沉了。她咬咬嘴唇,心想算了,这么尴尬还不如不说话。她侧脸靠在车窗边,选择尽量忽视周围的低气压。
沈渊过了好久好久,秦抒甚至觉得能有好几年那么长,终于开口,语气却是冷而意味不明的:“那个男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
绕了半天,还是必须亲口解释这个问题么?秦抒觉得有点头疼:“雨溪已经说过了啊,我们共同的大学同学,这个关系,你满意了吗?”
“呵。恐怕他不满足于只是这个关系吧。”语气里的怒意和醋意太过明显,以至于秦抒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你,你就在这里纠结这个?”
“吱啦”一声,车子停下来。秦抒打眼一看,居然是餐厅已经到了,一路压抑,她都没顾得上看路。
“咳,到了啊。”她干咳一声试图化解尴尬,没等沈渊下车开门,她已经自己走下去,转身关上车门,感觉到那股温暖的气息越来越近。餐厅门口的霓虹灯很亮,秦抒在宾利的车门的映照下,看清了两个影子。她陡然回头。男人就站在她跟前,逆着霓虹灯光,神色晦暗不明,她辨别不出来他此刻的情绪是怎样的,但是他离得太近了。
“你……”她又回到了,不,其实是她一直处于的劣势的位置,不得不抬头仰望他,承受他的种种霸道和专横。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连同这弱势的一面,也不再抵触。她只是有些局促,在这样寂然的局面,她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他终于发起进攻,再次靠近一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将将是零。他伸手扶住车顶,形成一个环抱的姿势,头微微一低,唇就要吻到秦抒的额头。
“这样,你让我很没有安全感,秦抒。”他的吻终于落下,但并非曾经的狂傲残忍,却是极为珍爱的,但在这珍爱里,秦抒感觉到了他的愤怒。
可是秦抒现在也很无奈,她发现自己无法定义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因为她并没有回应,也不敢去回应。沈渊的单方面宣判让她无奈却又感到一阵奇异的喜悦。
“你沈大少爷的安全感,何时需要我给予。”
沈渊为秦抒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自从你走进我的世界,我的安全感,只有你能给。”
“……”
萧瑟的晚风袭来,秦抒的头发抚摸她的脸颊,她怔怔的看着沈渊,沈渊的眸子很深,深不可测。再也不是她以为的那个眼神清澈温润的元深,也不是那个发怒时眸色黑沉狂狷的沈氏掌权人,而是一个再真实不过的沈渊。他的眼神就像他本人一样,甚至就是他的名字,沈渊,深渊。那眸子能把人吸进去,扯进旋涡,一直坠入海底。或许这正代表着他的城府,常人根本无法探知。
可是这位城府极深的男人,现在已经让秦抒迷惑了。他的专注究竟是真是假,最根本的来源又是什么,她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但是她害怕再这样下去,她最终会不忍心不相信他。
“不许你再和那个冯什么的来往。”他继续凑近,鼻息相闻,秦抒觉得有些发痒,稍稍偏了偏头,随即又被他扯回来。
“……你没有权力限制我的自由啊。”秦抒还是嘴硬,他的蛮横总是激发她挑战的愿望。
“我给你拒绝和他来往的自由,要不然,你就只能失去自由。”沈渊碰碰她的脸颊,“知道了吗?”
秦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