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秦抒又戏谑地想,她现在这个视角,怎么那么像小说里的恶毒女配。站在胜利者的“机位”,心满意足把跪伏在脚下的失败者的脸色尽收眼底。不得不说,的确很爽啊。
她调侃完了自己,侧眸去看沈渊。他的神色已经趋于阴鸷,一双往日幽静如深渊的黑眸,现在像是被雾霾吞噬,连一丝光彩也透不过去。秦抒猜得到他在想什么。大概是回顾这一段时日的记忆吧,不用她多说。想象力的空间越丰富,最终他得到的结论就越惊人。她早已准备好了,也谋划好了。这不算请君入瓮,而是某种程度上的实话实说。
男人对脚前流着泪乞求他拼了命解释的女子视若无物,他的眸光缓缓抬起来,对上秦抒的视线。秦抒感觉在这一瞬间心脏被击中了,他眼神中的心疼和自苦,让她竟然有些慌了神。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秦抒情不自禁地抚上他的肩膀。沈渊一直苦苦强迫自己忍耐着的情绪轰然爆发,他死死地把秦抒勒进怀里,抬脚就是狠狠的一踹。商雪萍痛呼一声,身子磕到了办公室的茶几,疼得一阵战栗。
秦抒也被这一下惊了一惊。
“我苦寻许久,只想知道你那日失踪离开我的原因……我甚至想干脆毁了孟氏。”
秦抒神经一绷。
“原来,豺狼卧于身侧,我却日日安睡。可笑。”
沈渊的情绪过了。他生气的时候,一般不会暴怒,只是目光冷一冷,就足够让人心惊胆战俯首帖耳了。可是今天,他被这尘封的旧事彻底惹恼了。
“不,不!渊你听我解释……”
渊。秦抒嗤笑一声,突然不想看下去。这场戏好累,即使是揭穿死敌的一场痛快淋漓的戏码,可她还是很累。大概从一开始起,商雪萍和她就从未在一个平面内吧。无论是相遇还是相抵触,都有些过于强求了。
“商小姐,我是希望您能够认清现实。忘了说,录音还有一段,就是前几日您找我当面对峙的全过程。想让您的渊当场听一遍回放吗?”速战速决吧,她不想再拖下去了。
沈渊的眸光倏然一颤。她找秦抒对峙?这些事情,他全都不知道。秦抒到底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过多少委屈……
商雪萍呆住了。她始料未及,秦抒还有这一手,原以为话说完就完了,反正死无对证。可是如今……
“太紧了,沈渊!”秦抒被男人箍得腰疼,轻轻碰了碰他,想推开。沈渊却不肯放开,而是迟缓地低下头,在秦抒额上极轻极轻的一吻。
商雪萍抬起朦胧泪眼,眸光中的绝望已经掩藏不住,那曾经满怀着的骄傲,好像随着什么信仰一样的东西一起,尽数碎裂了。
秦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觉身子一轻,已经被沈渊抱了起来。他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在门外对不知何时哆哆嗦嗦立在门口的彭瀚生冷然道:“送客。”语气里已经没有半分情面。
“渊!不要!”
彭瀚生抓耳挠腮了一阵,清清嗓子,难得十分严肃不掺一点嬉皮笑脸地对商雪萍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商雪萍小姐,请吧。”
……
沈渊把秦抒安置在车里,系好安全带。她听到他按下手机的某个键,电话接通。与此同时,天边一声惊雷,秦抒吓得一个激灵。瓢泼大雨随之倾泻而下,沈渊关上车门,淡淡对手机那边的人说:“终止与商家所有领域的合作,协约作废。给你一周的时间,我不想再看见商家企业的名字。今后涉及与商家有关的其余家族,不用通知我,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再有人想掀什么风浪,不介意即刻列入黑名单。”
秦抒隐隐听见周鹏越在那头说:“明白了,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