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廖沙把假少校带到了另外的房间里,立即展开了审问。但不管谢廖沙问什么,对方都是一言不发地保持沉默。谢廖沙想了想,随后叫过一名战士,对他说道:“把萨莫伊洛夫上士叫到这里来。”
萨莫伊洛夫上士,就是索科夫在担任南方集群参谋长时,带回来的那位看守内务部仓库的中士。回到马马耶夫岗之后, 索科夫兑现自己的承诺,不光任命他担任了警卫三排的排长,同时还把他的军衔由中士晋升为上士。
听到战士说谢廖沙找自己有事情,萨莫伊洛夫心里还挺奇怪,虽说自己是旅长亲自带回来的,可是连长一向对自己不苟言笑,连自己向他汇报工作时,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今天怎么会突然派人来叫自己呢?
萨莫伊洛夫带着这个疑问,跟随战士来到了谢廖沙所在房间。他快步走到了谢廖沙的面前,原地立正后抬手敬礼:“连长同志,三排长上士萨莫伊洛夫奉命来到,请指示!”
“上士同志,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完成。”没等萨莫伊洛夫问是什么任务,谢廖沙已经用手朝屋子的中间一指:“就是从他的嘴里掏出有用的情报。”
萨莫伊洛夫扭头一看,只见屋子中间坐着一名挂着少校军衔的军官,他的身后站着两名端着冲锋枪的战士。见此情形,萨莫伊洛夫好奇的问:“连长同志,他是谁, 是逃兵吗?”他这么问是有原因的,在苏军在前方节节败退,不少部队被击溃后,逃跑不光是战士还有不少的军官,但校级军官却很少见。
“他不是逃兵。”谢廖沙回答说:“他是伪装成我军指挥员的德国人,你的任务,就是从他的嘴里掏出有用的情报。”
“连长同志,请您给我半个小时。”搞清楚谢廖沙交给自己的是什么任务后,萨莫伊洛夫不禁喜笑颜开,作为前内务部队的一员,审讯可是他最拿手的事情。因此他信心十足地说:“我一定会让他连小时候尿床的事情,都招供出来。”
“好吧,我给你半个小时。”谢廖沙知道内务部审问犯人,有自己的一套,否则也不会把萨莫伊洛夫叫来协助自己了。他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后问:“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请把我原来的部下叫两个过来。”萨莫伊洛夫望着坐在屋子中间的假少校,冷冷的说:“我需要他们的协助。”
谢廖沙没有兴趣看萨莫伊洛夫是如何审问俘虏的,等对方的老部下一到, 就带着看管俘虏的两名战士离开了房间。他让两名战士守在门口,而自己却前去向索科夫汇报。
索科夫见谢廖沙从外面进来,还以为他是向自己汇报审讯结果的,便开口问道:“中尉同志,怎么样,德国人都招了吗?”
“没有。”谢廖沙摇了摇头,回答说:“德国佬很顽固,什么都不肯说。”
“旅长同志,”西多林听谢廖沙这么说,立即向索科夫建议:“我看还是把他送到了集团军司令部去吧,那里有专门对付德国特务的机构,想必他们能从这两个俘虏的嘴里,问出点什么。”
在自己的指挥部里抓到的特务,索科夫哪里肯轻易地叫出去,因此他对西多林说:“参谋长同志,暂时还不能把他们交出去。以我的估计,他们绝对不止两个人,肯定还有同伙藏在附近。假如不铲除这些隐藏的敌人,一旦战事激烈时,他们在后方搞破坏,就会让我们焦头烂额的。”
“可是,旅长同志。”见索科夫不愿意把人交到集团军司令部,西多林有些着急地说:“如果俘虏一直不招供,我们还是无法得知其余的敌人藏在什么地方。我看,还是给集团军司令部打个电话,请崔可夫司令员派敌工科的同志过来帮着我们审问吧。”
对于西多林的提议,索科夫不禁有些心动,如果能得到敌工科的帮助,没准真能从俘虏的嘴里掏出一点有用的情报。就在他准备答应时,却看到谢廖沙还站在自己的面前,便没好气地问:“中尉同志,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旅长同志。”谢廖沙有些迟疑地说:“也许我们不用敌工科的帮助,就能从俘虏的嘴里得到想要的情报。”
“中尉同志,你刚刚不是说,俘虏什么都不肯说吗?”听到谢廖沙的这几句话,西多林有些不悦地反问道:“那请你告诉我,你如何从敌人的嘴里获得我们所需要的情报?”
“参谋长同志,”谢廖沙壮着胆子说:“虽说我没有能从俘虏的口中问出什么,但如今是萨莫伊洛夫上士在进行审讯,我相信他一定能让德国人招供的。”
“萨莫伊洛夫上士?”西多林听到这个名字,不禁一愣,随后反问道:“谢廖沙中尉,他是什么人,懂得如何审讯俘虏吗?”
而索科夫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想了一阵,才想起是自己带回来的那名内务部中士,便试探地问谢廖沙:“是我带回来的那名中士吗?”
“是的,旅长同志。”谢廖沙笑着回答说:“他此刻正带着两名部下,在审问那名俘虏呢,我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得到我们想要的情报。”
“旅长同志,你们说的是谁啊?”西多林听到索科夫和谢廖沙之间的对方,不由惊诧的问:“他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审问出我们需要的情报?”
“没错,参谋长同志,我想他应该能做到。”索科夫点着头说:“我們所说的萨莫伊洛夫上士,原来是隶属于内务部队,在审讯方面肯定有独特的一面,我相信再顽固的德军俘虏交给他,他都能问出我们想要的情报。”虽说对索科夫的说法,西多林还是半信半疑,但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既然你们对这位萨莫伊洛夫上士都如此有信心,那我们就再等半个小时。假如时间到了,他还没有问出我们想知道的情报,就只能把俘虏送往集团军司令部,让敌工科的同志去审问他了。”
“谢廖沙中尉,你回去盯着萨莫伊洛夫上士,如果他让德国人招供了,就立即回来向我报告。”谢廖沙接到命令后,正准备转身离开时,索科夫又叫住了他:“等一等,你先把部队集结起来,一旦得到了其余德国人藏身之处,你就要立即带人去把他们全抓回来。”
“旅长同志,您难道忘记了。”谢廖沙听到这道命令,连忙提醒索科夫:“您曾经下过两道命令,一是带人到码头附近维持秩序,以确保方面军司令部能安全渡河。这道命令取消后,您又命令我把部队收拢,准备到附近的居民点去进行搜索,检查里面是否藏着德国特务和我军的逃兵……”
谢廖沙离开不到十分钟,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激动地说:“旅长同志,俘虏招供了。”
“招供了,这真是太好了。”索科夫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喜出望外,连忙问道:“他都招了什么?”
“他们这个行动小组一共七个人。”谢廖沙回答说:“他们两人化装成我军,给我们下达了撤退的假命令。一旦我军开始撤退,隐藏在居民点里的德国人,就会用电报通知远处的德军部队,让他们开过来接收我们的防区。”
“德国特务果然是藏在在居民点里,”索科夫在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后,接着问:“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吗?”
谢廖沙将一张匆匆绘制的草图,放在了桌子上,指着上面的一个长方形说:“这是一栋被德军飞机炸毁的建筑物,剩下的德国人就躲在里面的地下室里。”
“消息可靠吗?”没等索科夫说话,西多林就抢先问道。
“应该可靠。”谢廖沙点着头说:“我相信萨莫伊洛夫上士的审讯能力,俘虏应该没有说假话。”
“既然已经知道敌人在什么地方,那就立即行动起来。”索科夫催促道:“谢廖沙中尉,立即带警卫连把这栋建筑物围起来,一个敌人都不准放跑。活的抓不到,死的也要。”
“旅长同志,去抓这帮狡猾的德国特务,光一个警卫连可能不够。”西多林提醒索科夫:“你看是否再抽调别的部队配合?”
步兵旅的警卫连是一个加强连,全连有两百多人。用这么多人去抓捕五名德国特务,索科夫原本觉得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感觉,但此时听西多林这么一说,觉得为了稳妥起见,决定还是另外抽调一支部队去配合警卫连。于是他给三营打了一个电话,让营长安德烈大尉过来接受作战命令。
安德烈最近一直跟着索科夫出生入死,知道他给自己打电话,肯定不会是什么小事,因此在前来旅部之前,就通知全营紧急集合,随时准备执行新的任务。他来到指挥部,向索科夫敬礼后问道:“旅长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大尉同志,情况是这样的。在我们附近的居民点里,有一个德军的特务小组。其中有两人冒充方面军司令部的军官,到我们这里来传到假命令,已经被我们抓起来。据他们供认,剩下的特务就躲在这栋建筑物的地下室里。”索科夫用手指着草图,向安德烈布置任务:“你们营的任务,就是担任外围警戒,防止敌人逃出来。至于楼内的搜索任务,就由谢廖沙的警卫连来完成。”
三营经过前段时间的战斗后,连伤员在内还剩下五百多人,由于这次的任务非常重要,就没有让伤员参加,但参与行动的人依旧多达四百人。三营加上警卫连,共有六百多人,这么多人一起涌进了居民点,立即就被躲在废墟里的特务发现了,他连忙朝躲在地下室里的人发出了警报。
刚开始时,特务组长还以为苏军不会注意到这栋毁于轰炸的建筑物。谁知看到苏军进入居民点以后,立即将自己所在的位置围得水泄不通,接着就是一群荷枪实弹的战士冲进了楼里,而且是直奔地下室而来,他才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吩咐报务员发报,将已经暴露的消息通知军方。
建筑物只有两个单元,每个单元下面都有一个地下室,警卫连的战士兵分两路往楼里冲。担任警戒的特务,虽然手里有一支冲锋枪,可他刚打了两个点射,就被警卫连战士扔过来的手榴弹炸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干掉了警戒哨,战士们便一窝蜂地冲了上去,继续朝地下室冲去。
地下室里的特务没想到苏军来的这么快,还没等报务员发出报警电报时,战士们已经冲了进来。一通射击后,特务组长和另外两名特务被当场击毙,报务员见势不妙,便乖乖地举手当了俘虏。
谢廖沙作为警卫连的连长,没有像战士们那样冲进楼里,而是在楼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来指挥战斗。他听到一阵激烈的枪声和几声爆炸响过之后,一切都趋于平静,他便知道里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便从藏身之处走出来,站在楼外,等待里面的战士出来向自己报告战果。
萨莫伊洛夫上士带着三排的战士,押着被俘的报务员,抬着被打死的特务尸体,从楼内走了出来。见到站在楼外的谢廖沙,萨莫伊洛夫连忙小跑过去,向他报告说:“连长同志,三排长萨莫伊洛夫上士向您报告,我排成功地击毙了四名德军特务,活捉了一名,并缴获了一部电台。”
“好样的,萨莫伊洛夫上士。”谢廖沙看着被战士们扔在地上的四具尸体,和一旁战战兢兢的俘虏,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你带着俘虏和电台先回马马耶夫岗,把你们所取得的战果,向旅长同志报告,我相信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