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把雷默晋升为少尉？”波涅杰林心里默算了一下：“这不等于是把他连升四级，那只升了两级的丹尼尔和费米能答应吗？要知道，在这件事里功劳最大的人，可是丹尼尔少尉啊！”
“我知道，我知道在这件事情中，丹尼尔少尉的功劳最大。”西多林解释说：“我提议晋升雷默为少尉军衔，是考虑到他以前曾经立下了很多功劳，但却因为种种原因而没有得到提拔，如今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对他进行补偿。”
波涅杰林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和西多林发生争执，于是他将矛盾上交给了索科夫：“司令员同志，你看该怎么办？”
“这次功劳最大的是丹尼尔，可以给他晋升两级，授予他上尉军衔。”索科夫说道：“而费米和雷默各升一级，费米晋升为大士，而雷默晋升为中士。”
“但是，司令员同志，雷默下士……”
索科夫不等西多林说完，就抬手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参谋长同志，我们作为指挥员，要懂得胜负分明。我同意你的说法，雷默下士建立了不少的功劳，但却由于某些原因而没有得到晋升，这对于他是不公平的。不过一件事归一件事，我们现在给他们三人晋升军衔，是为了表彰他们在迷惑德军的行动中，所建立的功劳，别和其它的事情扯在一起。”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之后，索科夫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看到西多林的脸上有失落的表情，又补充说：“参谋长同志，假如你觉得我们需要补偿雷默下士的话，完全可以找其它的时间，这样就不会引起不必要的矛盾。”
“司令员同志说得对。”波涅杰林附和道：“这次功劳最大的人是丹尼尔少尉，假如他看到费米和雷默等人的晋升幅度比他还大，心里肯定会有疙瘩的，恐怕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任务，他可能会消极对待。”
“就这么说定了。”索科夫也不想在此事上多纠缠，便一锤定音：“丹尼尔晋升为上尉，费米为大士，雷默为中士。”
既然索科夫已经拍板，波涅杰林和西多林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等丹尼尔等人进来后，就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授勋、晋衔等事宜。
丹尼尔来这里之前，得知自己可能会获得勋章，毕竟这次立下的功劳不小。当他拿到勋章盒子时，又听到波涅杰林宣布，自己因为成果突出，被晋升为上尉时，幸福得差点晕了过去。好在他很快地回过神，并挺直腰板响亮地回答说：“为苏维埃祖国服务！”
送走了丹尼尔之后，索科夫对西多林说：“参谋长，给装甲兵主任和炮兵主任打个电话，让他们到司令部来。如何在进攻作战中使用炮兵和装甲部队，我们必须先拿个章程出来。”波塔波夫和马雷舍夫的办公室距离这里不远，接到电话后几分钟就出现在司令部里。
两人向索科夫抬手敬礼后，说道：“司令员同志，炮兵主任波塔波夫（装甲兵主任马雷舍夫）奉命来到，请指示！”
“请坐！”索科夫招呼两人坐下之后，对他们说道：“再过几天，我们就要向敌人发起进攻了。今天找你们过来，是为了研究如何在进攻作战中，合理地使用炮兵和装甲部队。”
听说要对德军阵地发起进攻了，波塔波夫不禁眼前一亮，随即问道：“司令员同志，不知我们会在哪天实施进攻？”
“1月12日。”索科夫说出了进攻时间后，对波塔波夫说：“波塔波夫将军，我们在进攻前会对德军阵地实施密集的炮火准备，力求摧毁他们更多的防御工事，以减少我军在进攻时所付出的伤亡。不知你有什么好的提议吗？”
“司令员同志，”波塔波夫站起身，表情严肃地对索科夫说：“自从炮兵进驻现有的阵地之后，我就派出多批炮兵观测员，去测绘敌人的防御阵地，以确保我部在实施进攻前的炮火准备时，能摧毁更多的德军工事。”
“干得不错，波塔波夫将军。”索科夫称赞完波塔波夫之后，望着马雷舍夫问道：“那你呢，装甲兵主任同志，你打算如何在进攻时使用我军的坦克呢？”
马雷舍夫作为索科夫的部下，自然了解索科夫的作战风格，此刻听到对方问自己，连忙起身回答说：“司令员同志，我会命令部队在炮击结束前十分钟，搭载足够数量的步兵，朝着德军的阵地推进。等接近两百米范围后，再让步兵下车，跟随坦克向前推进。”
“等一等，装甲兵主任同志。”波塔波夫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马雷舍夫后面的话，“我想问问，为什么要在距离德军阵地两百米的位置，让我们的步兵下车呢？让战士们坐着坦克直接冲进德军的阵地，那不好吗？”
“波塔波夫将军，这件事我来给你解释吧。”索科夫插嘴说：“马雷舍夫将军之所以命令步兵在距离德军的阵地两百米的位置下车，就是为了避免被我军的炮火所误伤。要知道，横飞的弹片打在坦克的车身上没有什么影响，可要是弹片横飞时，我们的步兵依旧坐在坦克上，恐怕就会造成不小的伤亡。”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波塔波夫搞清楚怎么回事之后，又问索科夫：“司令员同志，进攻前的炮火准备，的确可以摧毁德军的一些防御工事，但却很难有效地消耗他们的兵力。一旦我军发起了进攻，是否需要我们的炮兵前移，继续为他们提供炮火支援呢？”
“这是肯定的，波塔波夫将军。”索科夫说道：“德国人中了我们的计谋，已经把主力部队调往其它区域。而我们所进攻的区域，敌人的防御力量变得异常薄弱，为了迟滞我军的进攻，等待援军的打来，守军肯定会利用各种工事进行负隅顽抗，这就要求我们的炮火继续对他们实施打击，摧毁这些见鬼的工事。”
波塔波夫的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什么，德军的主力从我军即将进攻的地段调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司令员同志，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很简单。”索科夫把自己如何使用计谋，为德国人提供了一份假的布防图，从而让德军产生了误判，导致他们把主力从苏军的进攻区域撤走，调往了无足轻重的地段的事情，向波塔波夫和马雷舍夫两人详细地说了一遍。听完索科夫的讲述，波塔波夫不禁拍案叫绝：“太棒了，司令员同志，你简直是太棒了。先是抛出一份真情报，让德国人进行核实，等他们确认自己收到的情报是真实的，那么对接下来提供的情报，就不会再怀疑真假了。”
“没错，情况就是这样的。”波涅杰林点着头说：“说实话，当初司令员同志提出这个计划时，我的心里是反对的，我觉得德国人不是笨蛋，如此低劣的骗局，他们是不会上当受骗的。但我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德国人居然真的按照司令员提供的那份假布防图，开始调动兵力。原本部署在我们主攻方向的部队，基本都调往了不重要的地段。如此一来，进攻开始后，我们的部队就能轻松地突破德军的防御。”
“副司令员同志，战场上的形式瞬息万变，我们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索科夫担心波涅杰林产生轻敌的情绪，连忙提醒他说：“虽然德军在兵力处于绝对的劣势，但假如他们利用原有的工事进行顽强防御，我们的攻击依旧会打得很吃力的。”
“司令员同志，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波塔波夫自信地说：“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炮兵出身，如何有效地使用炮兵，我心中有数。”
“那就好。”索科夫对波塔波夫的说法倒是深信不疑，既然在战争初期，对方能以炮兵指挥员的身份，被任命集团军司令员，说明他还是有很多过人之处的：“波塔波夫将军，我希望你们在不久后的进攻战斗中，能建立伟大的功勋。”
“除了炮兵，装甲部队的使用也是关键。”索科夫又把目光转向了马雷舍夫：“你们应该首先把德国人的防线撕开一个缺口，我们后续赶到的步兵，才能把突破口撕得更大。”
“您说得没错，司令员同志。”马雷舍夫苦笑着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学习德军的装甲突击战术，如今终于有机会，用他们的战术来对付他们了，希望效果不要太差。”
“装甲兵主任同志，”波涅杰林提醒马雷舍夫说：“装甲部队实施突击时，记得不要和步兵脱节。没有了步兵掩护的坦克，面对德军的反坦克手，就只能是待宰的羔羊。”
“副司令员同志，这一点您可以放心。”马雷舍夫向波涅杰林解释说：“如今我们的每个坦克旅里，都配备有一个摩托化旅，乘坐摩托车的步兵，能在坦克旅向前推进的过程中，与坦克保持一致。”
对于马雷舍夫的答复，波涅杰林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错不错，马雷舍夫将军，你考虑得很周到，我相信在即将开始的东普鲁士进攻战役中，你们装甲部队一定能取得辉煌的战果。”
“我们的炮兵在战斗中前移，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很多。”波塔波夫说道：“比如说掩护部队、弹药的运输等等，都需要你们来帮助我们协调解决。”
“波塔波夫将军，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会让后勤部队安排好此事的。”西多林说完这话，又转向马雷舍夫：“还有你，装甲兵主任同志，坦克所需要的燃料和弹药，后勤部门也会及时地进行补充的。你们要做的，就是一刻不停地冲向德军的防御纵深。”
会议还没有结束，罗科索夫斯基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直截了当地问：“米沙，你在做什么吗？”
索科夫看了一眼坐在桌边的波塔波夫和马雷舍夫，随后回答说：“元帅同志，我正在召集炮兵主任和装甲兵主任开会，商议在即将开始的进攻战役中，如何地使用炮兵和装甲部队。”
“哦，你们正在开会啊。”罗科索夫斯基放缓语气说：“我给打电话，是想提醒你一件事。我们在波兰的土地上作战，不同于在我们的国土上作战。这个国家四分之一的人口是乌克兰人、犹太人和德国人，他们很大程度上不会帮助我们，甚至还会在我们的后面使一些小动作，所以对他们要提高警惕。”
“明白，元帅同志。”索科夫点着头说：“我会处理好和当地老百姓的关系，尽量不和他们发生冲突。”
“你明白就好。”罗科索夫斯基继续说道：“继续开会吧，希望你们能研究出一个好的进攻计划，也算是给我们的东普鲁士进攻战役开一个好头。”
索科夫放下电话后，对众人说道：“指挥员同志们，刚刚元帅打电话来，提醒我们要提防当地的居民。要知道，波兰四分之一的人口都是乌克兰人、犹太人和德国人，虽说犹太人都被关进了集中营，对我们构不成任何威胁，但对于在东普鲁士地区遇到的乌克兰人和德国人，需要提高警惕，在战局明了之前，他们是不会支持我们的，甚至还会在后面使一点小动作，给我们造成麻烦。”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西多林说道：“我会把你的意思转达给各师师长，提醒他们在夺取东普鲁士的战斗中，要警惕当地的居民，避免对方给我们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至于让部队怎么提高警惕，西多林没有说，索科夫也没有问。他不是不想问，而是他也想不到该如何处理与当地居民的关系。他只希望这些居民不帮忙就算了，千万别给自己添乱，免得到时的局面不好控制。
会议很快结束了，索科夫叫住波塔波夫，试探地问：“波塔波夫将军，不知道你的部下对你的态度如何？”
“谢谢司令员的关心。”波塔波夫笑着说道：“虽说我曾经经过德军的战俘营，但指战员们对我还是很尊重的。至少我所下达的命令，还没有谁不服从的。”
得知波塔波夫在部队里能做到令行禁止，索科夫心里顿时踏实多了，这样就不会出现波塔波夫指挥不动部队的情况出现。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