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之后,众人已经来到了正厅,岳沅歌已经将衣服整理妥当,跪在冰冷的地面之上,她的眼神不由得看向了岳安氏。
看见自己女儿如此的可怜,岳安氏咬了咬牙又走了出来:“哥哥,这件事情定要彻查到底,沅歌还在丧期,她不会做出这样有伤风化的事情。”
就在这是,只听到一阵脚步声,喻兰快步的走了进来,因为已经躺下又起来,她也没有梳妆,一头长发就随意的挽在了脑后,见到厅中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长吟呢?她怎么还没有过来?”安国公环视了四周一圈,却是没有发现安长吟的影子,冷冷的问道。
“爹爹,女儿来迟了,还望爹爹不要怪罪。”说话间,安长吟已经走了进来,见安国公脸色不善,心道了一声不妙,急忙跪了下去。
看着眉目与安长溪有四分相似的安长吟,安国公摇了摇头,到底还是嫡庶不同,这个女儿为什么总是做出些狠毒的事情?他扪心自问,自幼对她与长溪从没有过不同,只是,她终究还不是喻兰的孩子啊。
“这人你可认识?”安国公瞥了一眼跪在岳沅歌身旁的男子对着安长吟问道。
扭头看过去,安长吟心中一惊,这不是她曾经想要利用他来迫害安长溪清白的那个男子吗?怎么他会在这里?
几种可能在脑海里掠过,最后安长吟摇了摇头,带着一丝迷茫问道:“爹爹,女儿不认得他。”
站在喻兰身边的安长溪心中冷笑,眼前的男子明明就是当初在寺中想要诬陷她清白的人,她特意让人将他寻来,不过就是为了这个计划能够更加完美的实行下去,这样的人也是最可靠的,只要给了他足够的钱,就算是让他将黑的说成白的也是可能的。
“三小姐,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这两年我替你办了那么多的事情,怎么你现在翻脸不认人了?”那人似乎没有想到安长吟会这样说,不由得大声说道。
听了这话,安长吟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抬起头来眼中就已经蓄满了泪水,她眼泪汪汪的看着那个人凄然说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诬陷我?我与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还是有人指使你这样说的?”
见安长吟眼中流露出的神色,安国公倒是有几分怀疑,难不成真的是有人无限了她?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判断。
“三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两年以来我为你办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此时你却说不认识我了?”那人猛然站了起来,也顾不得安国公在场大声的说道。
“既然你不承认,好,三小姐可还记得两年前你让我将红参换成苏子给大小姐喝下去的事情?可还记得去年在寺中想让我陷害大小姐清白的事情?可还记得……”
“够了!你方才说的可都是真的?”安国公不可置信的看着安长吟,他竟然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如此乖巧的小女儿竟然是这般的狠毒。
那人被安国公的语气吓了一跳,半晌才反应过来定声说道:“回国公大人,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若是有一点虚假的地方小人定会不得好死。”
安国公紧紧的盯着安长吟的面容,仍旧是那么美丽,那么柔弱,可是却不知道为何,这张脸此刻却是愈发的陌生,愈发的让人心惊,他知道安长吟从小就嫉妒安长溪,不过他并未在意,总认为只要她长大了就能够改变想法,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这样的过分!
安长吟的面色一下子变得青白,不过她还是竭力的在为自己辩解:“爹爹,女儿没有,女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女儿真的没有啊。”
在混乱之中,她只想赶快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想也不想将手伸向了岳沅歌,失声说道:“是你,一定是你,你与他偷情被人发现,不敢将事情推给姐姐,所以你就与他联合来诬陷我是不是?”
被她这样一抓,本就十分委屈的岳沅歌此时更是一脸的痛苦,她跪行到安国公面前,一脸的泪水:“舅舅,沅歌知道错了,可是沅歌真的不认识他啊,即便是沅歌真的认识他,可是从被抓到现在,这么多人都在,我们想要串供陷害表妹也不可能啊。”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虽说岳沅歌的确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即便是两人真的认识,不过也没有时间去商量,而且那人竟然能够明确的说出来两年前发生的事情,看来倒是所言非虚了。
此时的安长吟已经顾不得再去指责岳沅歌,对着喻兰凄然说道:“娘亲,您是相信我的是不是,长吟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啊,娘亲,您救救我好不好。”
眼见这安长吟这般模样,喻兰的心中的确十分的不舒服,不过只要一想到她竟然因为嫉妒长溪就做出这种事情,仅有的那一丝怜惜也消失不见,将头扭到了他处,淡淡说道:“事实摆在眼前,你叫我如何相信你。”
安国公紧紧的皱着眉头,突然伸手一把将桌上的茶杯茶壶扫落在地,一阵响动过后,瓷器尽毁,周遭的人被他的举动吓得一愣,一时之间厅中极其的安静。
“你还不肯承认是吗?”安国公的声音铿锵有力,面色更是一片铁青,吓得安长吟全身一阵,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就在此时,安长溪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爹爹,我想长吟也不是真的想要害我,还是不要再继续追究了。”
听了这话,安国公看向安长溪的眼神突然有些疼惜,她还真是与喻兰一样,如此的善良醇厚,然而一想到安长吟对她做过的事情,他心中的怒火就不由得腾腾的升了起来。
“长溪,爹爹知道你疼惜她,可是她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想要对你下手,怎么能够轻易的饶过她!”安国公眸光一沉,脸上的神色异常的坚定。
看了看安国公的脸色,岳安氏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道:“哥哥,如此你也看到了,沅歌定然也是被她给害了,你可不能轻罚了她。”
安长溪不再说话,一动不动的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纤长的睫毛微微的动了动,目光不经意的看向了岳安氏,她的落井下石火上浇油倒是及时,这样一来,即便是安长吟想要辩解这件事情与她无关,安国公也不会再相信了。
目光自岳沅歌身上掠过,安国公的脸色已经彻底变得冷酷起来,这个安长吟,她不仅想要伤害长溪,就连这个刚刚入府的表姐她都想要伤害,这样的心思是多么狠毒,多么的可怕,若是不重罚她,实在是难以消除心头之恨。
屋顶之上,一个身影正在透过瓦片的缝隙想厅中看着,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安长溪的身上,看着屋中发生的一切,他知道这定然都是她的策划,可是那又能够怎样?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想不被人刀俎,就只有自己变成刀子!
“来人,将三小姐拉出去家法处置,再关进祠堂半月,我倒是要看看能不能磨了她这些歹毒的心思!”良久,安国公终于做出了决定。
一听到家法两字,站在厅中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国公府的家法异常的残忍,处置之后恐怕半条命都没了,若是再被关在祠堂半月,那安长吟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很快,管家便带着人将安长吟拉到了院子之中,看着钉满了尖锐钉子的器具,安长吟用力挣脱着,她不能够跪上去啊,一旦跪了上去,她的腿一定会废了的。
“爹爹,女儿知道错了,您饶过女儿吧,爹爹,求求你了,女儿真的知道错了。”安长吟痛哭着恳求着,然而安国公却没有一丝的动容。
见安国公不说话,安管家便让两名小厮将安长吟拉着跪在了那钉板之上,一阵刺骨的疼痛立马自膝盖处传来,无数根细细的钉子穿过肉皮刺进了肉中,虽然只能够见到很少的血迹,但那痛楚却是不言而喻。
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安长吟只感觉膝盖处像是被无数的蚂蚁叮咬着,想要动也动不了,腰部稍微用用力那钉子就会戳的更深,她只能够保持现在的动作纹丝不动,只是这样锥心的疼痛实在难以忍受,脸上的汗水混合着泪水一同向下滴着,全身的衣服已然湿透了,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慢慢的模糊了起来,直到变得完全黑暗。
安长溪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绝美的脸上不带一丝的波澜,这点痛苦与她曾经在冷宫之中所受之苦简直不值一提,垂下眼眸就见安长吟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老爷,三小姐晕过去了。”安管家突然说道。
“送去祠堂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前去探视。”安国公皱了皱眉头,看着安长吟晕了过去他心中还是有些不忍,不过她做的事情实在是人神共愤,若是不惩罚她他也难以平息心中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