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水艺之后,两人便回到了长溪院,换下沾上了些许血迹的长裙,安长溪的脸色突然阴沉了起来。
看着梳妆台之上的摆设,抬眸又看向了镜中,不由得畅快的笑了出了声音,见安长溪有些异样,红绸与云意对视了一眼,都不清楚她究竟是怎么了。
伸手将妆奁之中不常的用的香粉拿了出来,浓浓的玫瑰花的香气就传到了屋子之中,精致的小木盒装着雪白的香粉,看起来十分的小巧。
这香粉本是当初在喻府喻秦氏特意赏赐给她的,因为觉得珍贵便一直放在妆奁之中并没有用,她的香粉倒是不少,以往和安长吟交好的时候还总是送给她。
香粉的味道弥散在空气中,轻轻捻了一些放在指尖,安长溪抬头问道:“安长吟平日都喜欢什么味道的香粉?”
云意想了想道:“以往去库房取东西分发的时候,三小姐那里拿的香粉都是槐花香的,郡主,您……”
“红绸,这段日子我让管事的儿子教你学的功夫可都熟练了?”安长溪微微一笑,转头对着红绸说道。
闻言,红绸不禁一愣,随后点点头道:“很是熟练了。”
“好,那你去库房取一盒槐花香的香粉然后……”安长溪淡淡的说道。
“是,郡主。”红绸应道,后快步的走了出去。
正午的阳光十分的毒辣,透过雕花的窗子投进了屋中,照耀在黄花梨木的梳妆台之上,安长吟刚刚睡醒,对着镜子在梳理头发,转头看去,并没有发现水艺的身影,不由得问道:“水艺呢?怎么还没回来。”
一旁新分进正吟堂的秋玲看了安长吟一眼,只觉得她虽没有安长溪那般夺目的美貌,但是却带着一股别样的风情,见她脸色不善,不由得低声说道:“三小姐,水艺还没有回来。”
将手中的木梳放下,安长吟转身道:“难道是事情没办成?”
“要不然奴婢出去瞧瞧吧。”秋玲虽然不知道安长吟说的事情是什么,但是却能够明显的感受到她话中的狠毒之意。
“不必了,给我梳头吧。”安长吟心中有些不高兴,摆了摆手道。
秋玲的手灵巧的将安长吟的秀发盘在了头上,点缀了几点珠翠,看起来俏皮却不失沉稳,配上她白皙的脸庞倒是相得益彰。
“三小姐,这香粉是管家方才送过来的,说是三小姐才回来定是缺了这东西。”秋玲将一个精致的木盒拿到了手上递到了安长吟面前。
接过盒子打开,一阵清淡的槐花香味便传了出来,安长吟点了点头道:“倒是还记得我喜欢什么,秋玲,给我上妆吧。”
雪白细腻的粉轻轻的扫在脸上,更显得她的白皙,几点胭脂映衬在上面,白里透红的妆容十分的美丽。
对着镜子仔细的看了看,安长吟不由得勾唇笑了起来,显然是十分的满意。
就这样五日,安长吟每日都要在脸上扫上这香粉,这五日之中却是再也没有见到过水艺,她也私下里去找人寻过,只是还是没有任何的踪迹,便认为是她私自的跑出了国公府,就再也没有去找过了。
这日上午,天气极好,喻兰抱着安云之在院子里散步,安长溪坐在一旁哄着其余的两个,看起来其乐融融十分的有爱。
安云之身上的疙瘩已经完全的好转,粉粉嫩嫩的小脸让人看了就上去捏上一把,十个月的娃娃已经长出了样子,眉目清秀的与安国公很是相似。
许是在兰院呆的腻歪了,三个孩子竟是同时的哇哇了起来,无奈之下,喻兰只好吩咐着奶娘将他们带去花园走一走。
夏日的花园因着植物众多并不是十分的炎热,靠在树下还带着隐隐的凉爽之意,看着三个孩子玩的开心,安长溪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真心的笑过了,自从重生的那日开始她就一直在想方设法的不让曾经发生的事情再次发生,每日都在想着该怎样避免能够避免的东西,时间久了便成了习惯,只有在看见弟弟们的时候才感觉有一丝真心的喜悦。
斑驳的光影打在地上,沿着小路看去,就见安长吟正站在花丛之中扑着蝴蝶,听到孩子的笑声之后急忙走了过来。
“母亲,姐姐。”安长吟微微施了一礼,目光不由得看向了摇篮之中的三个孩子。
“这几****倒是老实,也不见你过来请安了。”喻兰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
咬了咬嘴唇,安长吟低头道:“女儿的身子还未大好,怕过了病气给弟弟们,所以才没有去给母亲请安,请母亲不要怪罪。”
听了这话,喻兰只是看了看她,却是并没有说话。
见喻兰如此疏离的态度,安长吟便也不想在此久留,只福了福身道:“长吟就先回去了,不打扰母亲了。”
“恩。”
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安长吟转身便离开了花园,然而还没等她彻底走远,一声凄厉的尖叫就响彻在了国公府上空。
有些奇怪的皱了皱眉头,喻兰道:“这丫头在干什么,溪儿,我们去看看吧。”
安长溪点了点头,唇角勾出了一抹笑容,安长吟,从今天开始,就是我向你讨回利息的时候,从今天开始,你不会再有一日的舒心日子。
走到花园的石门前,这才看到安长吟正不断的揉着自己的脸颊,一脸痛苦的样子,在看到喻兰和安长溪之后,不由得大喊了起来:“母亲,姐姐,快救救我,啊,好疼,好痒!”
安长溪冷然的目光落在了安长吟的身上,此时她已经不再满足于只是揉弄着脸颊,开始用长长的指甲抠了起来,脸上薄薄的皮肤被她抠的残破不堪,一脸的血污更是渗人。
见到这样的情景,喻兰不由得后退了几步,眼前的人还是那个清秀的安长吟吗?看着她不断的用手在脸上抠着,就只觉得一阵反胃。
“这,这是怎么回事?”喻兰几乎已经站不住脚了,若不是安长溪扶着,怕是已经跌坐在了地上,“玲珑,余嬷嬷,还不快去把她按住,在这样抓挠下去她就彻底毁容了!”
听了喻兰的命令,玲珑与余嬷嬷也顾不得恶心快步走了上去,死死的扣住了安长吟的手臂,防止她继续乱抓。
饶是如此,安长吟的四肢还在不住的扭动着,似乎还想要伸出手去继续抓脸,见手已经抽不出来,紧接着竟然将脸往地上蹭了过去。
冷冷的看着安长吟被打晕了过去,安长溪面色没有丝毫的改变,她当然会觉得哪里都痒哪里都疼,这是她精心研制了一晚的毒药,特意掺在了香粉之中让红绸交给了安管家,为的就是让她尝尝这滋味,让她知道当初她对云之做的事情有多么的残忍。
安长吟在不听的嚎叫着,满地的打滚,余嬷嬷和玲珑废了全身的力气才终于拉住她,尽管是这样,她的脸还是布满了一道一道又长又细的伤痕,看起来十分的恐怖,不要说她曾经的脸多么清秀,怕是此时就算是街上行乞的流浪者都比她要好上几分。
看着眼前这般景象,喻兰一时慌了手脚,只能紧紧的攥着安长溪的手。
轻轻的拍了拍喻兰,安长溪淡淡道:“余嬷嬷别这样了,直接把她打晕,不然她会一直蹭下去,若是真的没了这张脸,只怕秦府是不会让她进门了。”
听到这话,余嬷嬷重重的点了点头,也顾不上什么以下犯上了,在一旁抄起一根树枝狠狠的朝着安长吟的头打了过去,一阵凄厉的叫声之后,她终于安静的躺在了地上。
一直在一旁呆滞站立的秋玲这才反映了过来,一脸颓然的放声大哭道:“三小姐,三小姐,您到底怎么了?”
喻兰急忙吩咐余嬷嬷去找人将安长吟送回房间,见她已经被抬走,这才问道:“秋玲,到底发生了什么?”
秋玲一脸呆滞的看着喻兰,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景象,喏喏的说道:“不知道,奴婢不知道,不知道啊,三小姐走到这里之后就发疯了一般说她的脸好痒,然后……然后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无奈了摇了摇头,喻兰叹了一口气道:“罢了,去告诉管家,将张大夫请过来,希望还能够有救,不然她一个姑娘家,岂不是活不下去了。”
听了喻兰的话,安长溪不由得笑了笑,活不下去才是最好的,她所研制出来的药不仅能够让人全身瘙痒无比,而且会随着血液渗透,红绸那边想必早已经将装了药粉的香粉换成了正常的,就算是有人怀疑,也查不出来任何的问题,安长吟的脸再也变不回去了。
走进花园,三个孩子在奶娘的看管下还在咯咯的笑着,走到安云之的身边,见他清澈的眼眸之中不带任何的肮脏,安长溪轻轻的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声音轻的没有人能够听清:“云之,姐姐为你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