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之上火辣辣的疼痛与身体上冰冷的感觉让安长溪彻彻底底的体验了一次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身上在不停的颤抖,可手指之上却是火烧火燎的疼痛。
“公主还有什么招数,尽管都使出来便是。”安长溪已经奄奄一息了,却还是没有一丝想要向琥珀公主求饶的心思。
看着眼前的女子竟是这般的能忍,琥珀不由得有些恼怒,原本她以为安长溪会在受不了的时候开口求饶,只要她向她求饶了,就证明她琥珀才是最厉害的那一个,说不定她还会因为这个而放她一马。
可是安长溪却没有任何要向她低头的意思,甚至还在不断的挑衅她,这简直是不能够让她忍受,看着她苍白的脸颊,琥珀就是一阵怒火中烧,将桌上放置的布包缓缓的打开,数十根银针便展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纤手轻轻的捏起一根银针放在安长溪的眼前,琥珀笑着说道:“你学过医术,自然是知道这银针扎进身体的感觉,疼痛难忍却不会留下伤痕,既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我就让你也感受一下这银针钻进身体的感觉。”
抬眸看着琥珀手中细细的银针,安长溪面上扯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她自然知道银针扎人的疼痛,只是没有想到,她也有享受这个待遇的一天。
“既是公主这样说了,那就来吧,总不能够扫了你的兴致。”安长溪几乎摇摇欲坠,却还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前世的时候,虽然她处在冷宫之中,却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痛苦的折磨,便就当做是一个经历罢了,人生在世,总不会是一直一帆风顺。
听了这话,琥珀权当是安长溪的挑衅,手中的银针狠狠的朝着她被蜱虫叮过手臂扎去,那只手臂本就肿胀的厉害,经过银针这样一扎,鲜血瞬间流了出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让安长溪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安长溪,只要你开口求饶,我就会放过你。”琥珀冷冷的看着她,手中的银针再次扎进了她的手臂。
强忍着疼痛,安长溪唇边勾出一抹轻蔑的笑容,为她惨白的脸色增添了几分颜色:“公主,即便是今日你弄死我,我也不会开口求饶。”
“好,安长溪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别人。”说完,琥珀将她的手抬了起来,手中的银针对着她的指尖狠狠的扎了进去。
那疼痛几乎让安长溪晕厥过去,然而琥珀却像是没有玩够一样,拔出来之后再次扎了进去,反反复复,直到安长溪再一次晕过去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低头看向已经晕倒在地上的安长溪,琥珀突然自嘲的笑了起来,其实她很清楚,就算是今天安长溪死在了她的手上也只不过能够让她稍微的开心一些,可是蓝北墨始终还是不会属于她,想到这里,她心中的怨恨再次冲天而起,面容也变得狰狞了起来。
将布包之中的银针一一放在手中攥成了一个团,对着安长溪的腰部猛地一扎,鲜红色的血液便染红了她白色的内衬。
被猛然袭来的疼痛惊醒,抬眼就看到琥珀正丧心病狂的将她手中的银针狠狠的扎下来,鲜血不断的涌出,安长溪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几乎就要流干净了一般,眼前的人影已经变得十分的模糊,无论她如何睁大眼睛都没有办法看清。
明预阁之中,蓝北墨正阴沉着脸看着面前的十几个人,整整搜寻了一日,几乎将京都城之中所有的角落都找遍了,却连安长溪的一根头发都没有找到,他此时的心情已经不能够用言语来形容。
外面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已经整整一天了,他不知道安长溪到底在哪里,也不知道她到底经受了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戳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一样,无论怎样去填补都填补不满。
天际之中挂上了一轮皎洁的明月,凄寒的光芒洒向了大地的每一个角落,蓝北墨坐在椅上,没有丝毫的睡意。
夜已深,安长溪一个人倒在冰冷的地面之上,她的手指几乎已经不能动了,全身上下更是没有一处不痛,但她心里却一直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她,她相信蓝北墨一定会找到她的,所以她不能够倒下,在见到蓝北墨之前她绝对不能倒下,哪怕受尽了折磨,哪怕受尽了伤害,她都要坚持下去。
更深夜漏,四周一片寂静,影快速在街道之中穿梭着,很快就来到了明预阁之中。
“王爷,查到了郡主的下落。”影见蓝北墨并没有睡去,低声说道。
听到这话,蓝北墨一直阴沉的脸色突然有所转变,急忙站起了身,袖口将桌上的茶杯不经意间带落也没有注意,急急问道:“在哪里?”
“京郊的一座普通民房之中,王爷,郡主似乎被人用了刑,她……”影的眉头不由得皱在了一起,当他在房顶之上透过缝隙看到躺在地上的安长溪之时,他也是一阵惊诧。
“带我过去。”蓝北墨闻言,快步的走到了门口,“你可知道究竟是谁?”
“属下不知,不过想必明日一早还会有人过去的。”影如实说道。
“很好,很好,现在就去。”蓝北墨的唇角不由得勾出了一抹阴沉的笑意,脸色不善的走出了明预阁。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秋日的早晨越发的凉爽了起来,安长溪自疼痛之中清醒过来,看着紧闭的房门便知道琥珀还没有过来。
一天两夜,她已经整整的被琥珀折磨了一天两夜了,这短时间以来,莫要说饭,就连一口水她都没有喝上,嗓子喑哑干涩的异常,只轻轻的咳一声,便就会带着周身的伤口一并跟着疼起来。
很快,院子之中便响起了脚步声,安长溪苦涩的笑了笑,她知道,这是琥珀又来了,又来这里折磨她了。
果然,房门又被狠狠的踹开,琥珀那张明艳的脸庞就出现在了眼前,看着她生动灵活的样子,安长溪只感觉这两日来她所有的力气都已经被抽干,皮肤也在迅速的干缩着,像是行将入木的老人一样没有一丝的精神。
“今天我带了一个好玩的,只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琥珀公主将手中的竹签拿到了安长溪的面前:“昨日的银针看来对你倒是没什么伤害嘛,可这竹签就不同了,只要将它向你的指甲之中一扎,那感觉一定是前所未有,天已经亮了,不如我们就开始吧。”
说着,琥珀便缓缓的走到了安长溪的身边,抓住她那已经血肉模糊的手拿起竹签就要向指甲之中扎进去。
就在这时,房门一下被踹了开,琥珀的眉头一皱,将手中的竹签扔到了地上,才一起身,还未来得及转头,一阵凌厉的掌风就袭上了她的门面。
琥珀硬生生的受了这一掌,一口鲜血猛然喷出,立时跌坐在了地上,满眼受伤的看着一脸怒意的蓝北墨。
然而蓝北墨根本就没有看她一眼,穿过她直接走到了安长溪的面前,在看到她一身伤痕的时候,他的心不由得颤抖了起来,一股滔天的杀意瞬间涌上了心头。
这个狠毒的女人竟然这样折磨他的安长溪,她的手指已经血肉模糊,裸露在外面的手臂更是肿胀的厉害,白色的内衬之上染着大片大片的鲜血,她的脸色一片惨白,不用想便就知道这一天多的时间之中她受了多大的伤害。
烈火蚀心的痛楚在周身蔓延开来,蓝北墨从未曾想过他会看到这样的一幕,无数的怒火在血液之中叫嚣着,心头像是被紧紧的揪着,冷冷的看了跌坐在地上的琥珀公主一眼,蓝北墨缓缓蹲在了安长溪的身边,轻轻的抚摸着她那已经没了血色的脸颊,柔声说道:“溪儿,我来迟了。”
混混沌沌之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安长溪抬起眼皮,就见到了一张她已经万分想念的面容,心中无数的执念在他的面前此时完全的碎裂,强忍着的坚强也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消失不见,她终于等到他了。
是他,真的是他,在脑海之中想念了无数遍的人终于出现在她的眼前了,这一刻,安长溪只觉得身上的疼痛已经不重要了,能够再见到他,已经是上天对她最大的恩赐了。
泪水自眼眶之中夺目而出,安长溪张了张口,沙哑的声音让蓝北墨几乎要流出泪来:“我……我就知道你会来……你终于来了,我……我好困……”
话音一落,安长溪的双眼紧紧的闭在了一起,蓝北墨轻轻的将她抱了起来交到了身后的金月手中:“带郡主回明预阁,让何士儒亲自过来诊脉,我随后就到。”
看着金月将安长溪小心翼翼的抱出了院子,蓝北墨这才转过身看向了琥珀,就是这个女人,伤害了他心爱的女人,就是这个女人,让安长溪受了那么多的伤害,此时此刻,在他的眼中,眼前的琥珀公主已经是一个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