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于东山,还未露出全脸的时候,元华寺就已经人声鼎沸了起来,当安长溪被宁悠然从房间之中拉出来的时候,她只感觉道漫山遍野都是人。
此时蓝北墨与蓝靳念早已经等在了门口,两人出来之后,一行人便向着元华寺最高的山峰走去。
跟在两人身后,安长溪与宁悠然不时的讨论着些只有京都小姐才知道的事情,说说笑笑的将周围的气氛都感染的带着笑意。
转过一处山坡之后,安长溪不经意间抬头,就见满是桂树的山坡之上已经站满了等待着元辰大师讲经的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安长溪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
跟在安长溪身后的金月银月立刻就发现了异变,在她叫声传来的时候她们二人已经快速的出手了,但是两人的速度却是根本没有办法阻止安长溪后退的速度,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身上竟然绑上了一根拇指粗细的绳子,只看一眼竟是看不出是由什么材质制作而成。
金月手中的九节鞭当时就勾住了绳子,然而那绳子却是十分的软,鞭子只勾住了一下便卸了力气,而银月则是将一直卷在腰间的软刀抽了出来,直直的砍向了绳子,然而让人惊讶的是绳子竟然没有丝毫的改变。
眼看着安长溪已经被绳子荡到了空中,他们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越升越高。
就在此时,十几名黑衣人突然像是幽魂一般出现在这里,将原本想要去解救安长溪的蓝北墨和蓝靳念拦了下来,其中一人更是将手中的长剑直直的刺向了一旁的宁悠然。
“悠然小心!”安长溪在空中能够将下面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急忙对着金月银月大声叫道。
本来想去继续营救安长溪的金月银月在听到她的吩咐之后不由得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放弃追寻安长溪,金月转身将已经到了宁悠然身前的黑衣人用鞭子抽开,银月则顺势将手中的软刀刺进了那人的胸口。
在安长溪被拉走的时候,蓝北墨已经将一直置放在靴子旁边的伸缩银枪拿了出来,只是还没能够救到她就被黑衣人缠上了,蓝靳念此时更是被人围在了中间不断的与他们缠斗起来。
看着迎面而来的黑衣人,宁悠然轻哼了一声,方才事发突然,她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这才让黑衣人有机可乘,远远的看着安长溪被拉走,心中一阵愤恨,袖中的匕首瞬间出现在手中,对着身前的黑衣人迎了上去。
“长溪已经被拉走了,你们还不去救她!”宁悠然一边与黑衣人战斗着,一边观察着安长溪的动向,见她的身影越来越小,不由得大声喊道。
“有人去了,先把他们做掉。”蓝靳念正在与敌人激战,听见宁悠然的话之后还是不禁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宁悠然下意识的看去,就见带着面具的影正与程彬一起偷偷的跟在了安长溪的身后,而程安则是带着人马将那群黑衣人包围了起来。
“怪不得看不到程安和程彬,原来是去瓮中捉鳖了啊。”宁悠然笑笑,用力的向已经被她打倒在地的黑衣人踢了一脚,拍了拍手说道。
与此同时,已经被拉到半空中的安长溪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一路上她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人近了她的身,远远望去也看不到拉着绳子的人,心中不由得疑惑,难不成与影和暗一样,是学了忍术隐藏在了虚空之中了吗?
一路在空中飞过去,她不知道那人究竟想要将她带到何处,只是看这路线应该是与元辰大师讲经的山头相反,可是那人将她拉去山头,难道不是自寻死路吗?
就在安长溪不断的思考之际,她已经被绳子拉到了山顶,这山顶乃是这里最高的地界,甚至超过了翠云峰的高度,低头一看,就能够看到元辰大师已经开始讲经了。
然而不等她细细看去,她只感觉腰间一松,她便顺着山顶向下坠落了下去,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若是她掉下了山顶,怕是她的整个身子都会摔得四分五裂!
一抹笑容突然浮现在脸上,安长溪猛然闭上了眼睛,她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即便现在再死一次也无所谓了。
耳边突然传过一阵什么东西飞来的声音,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只见蓝北墨手中的银枪已经死死的定在了山腰之上,一丝希望在心底升起,安长溪急忙伸手拉住了银枪,整个人就这般被吊在了山腰上。
“溪儿你不要乱动,我马上过去。”蓝北墨长出了一口气,后脚用力一蹬三步并两步的就向着安长溪飞去。
不等他来到安长溪身边,就听一阵尖锐的声音在四面八方传了过来,安长溪心头一紧急忙对着蓝北墨喊道:“你快回去,不要管我!”
蓝北墨皱了皱眉头,脚下却并没有停驻,仍然向着安长溪的方向飞去,闪身躲过了几只利箭之后,他终于到了安长溪的面前。
一手抱着安长溪,一手拿着银枪在空中飞转,不断的抵挡着飞刺而来的利箭,两人下降的速度并不慢,然而那些羽箭的速度更快。
“不是让你走吗?蓝北墨你到底在干什么!”安长溪狠狠的说道,本想挣脱他的怀抱,奈何蓝北墨的力气太大,根本就没有办法挣脱。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利箭突然穿过了蓝北墨手中的银枪向他们飞来,安长溪下意识的想要将蓝北墨挡在身前,却发现她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那只利箭刺进了他的胸口。
此时他们两人已经落在了地上,可是蓝北墨的身子却是一软,若不是安长溪架着他,怕是他就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王爷,王爷!”安长溪紧紧的抱着他,看着他玉白色的长衫之上已经染满了鲜血,眼泪不知不觉的落了下来。
与此同时,那群黑衣人被随后赶到的王府侍卫打的节节败退,为了不耽误蓝北墨的伤势,蓝靳念当机立断的让影留在这里指挥,他们几人则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蓝北墨的院子。
将蓝北墨安顿在床上,他光洁的肌肤已经没了一丝血色,头上的玉簪不知什么时候丢掉了,一头墨色的长发倾泻而下,像是锦缎一般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大夫正在仔细的检查着蓝北墨的伤口,幸而羽箭插入的不是很深,距离心脏还有一段距离,只消将箭矢拔出来就没有大碍,清理了一下伤口,大夫便开始准备拔箭的事宜。
“王爷……”看着大夫的动作,安长溪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忽然想到了当初她受伤时候蓝北墨的样子,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油然而生。
“长溪,二哥不会有事的,肯定不会有事的。”宁悠然轻轻的拉住了安长溪的手,看着大夫将蓝北墨胸口的羽箭拔了出来,心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他怎么样?”见大夫已经将蓝北墨的伤口包扎好,安长溪急急的走上前去询问道。
“郡主请放心,王爷伤的不算太深,不过半月也就能够痊愈了。”大夫低声说道。
听到这话,安长溪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他没事就好,快步走到床前,看着仍在沉睡之中的蓝北墨,他的脸色十分的苍白,像是一张纸一样,轻轻的抚摸上去,一种温热的触感让她的心微微的安定了下来。
药已经煎好,可是蓝北墨还是没有醒来,安长溪自金月手中接过了药碗,就坐在床边等待着,她要亲眼看着他醒过来。
药凉了再热,热了又凉,反反复复四次之后,蓝北墨终于悠悠转醒,睁开眼睛看见安长溪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王爷,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话音一落,安长溪眼中的泪水就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滑落了下来,若不是因为她,若不是为了救她,蓝北墨何至于受伤!
蓝北墨看着她,那双幽深的眸子透出了淡淡的光芒,他的黑发散在脑后,神情竟是有几分慌张,挣扎着坐了起来,在安长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紧紧的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安长溪有些措手不及,片刻之后才轻轻的环住了他的腰身,蓝北墨明显的感受到了安长溪的颤抖,不断地抚摸着她的背部,让她缓缓的放松了下来,良久之后才虚弱的道:“怎么了?”
眼中的泪水汹涌而出,安长溪低低的在他的耳边说道:“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安长溪伏在他的肩膀上,颤抖的几乎连蓝北墨也跟着抖动起来,方才的那一刻,看着他没有血色的脸庞之际,她才终于懂得蓝北墨于她来说,已经是不能够割舍的存在。
“傻丫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我会一直陪着你。”蓝北墨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但是传进安长溪的耳中却是异常的温暖。
见到两人相拥的场景,蓝靳念与宁悠然相视一笑,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