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天一天的暖了起来,离王府花园里的花开的更加的茂盛了起来,靠在摇椅上悠闲的晒着太阳,这两日京畿司的事情很多,蓝北墨很少回来吃午饭,安长溪便让云意将饭菜端到了花园的亭子里。
用过午膳之后,安长溪对着站在一旁伺候着的婧澜道:“婧澜,给我捏捏肩膀吧。”
说完,便又靠在摇椅上等着婧澜过来,然而等了一会儿婧澜却没有任何动静,安长溪只好睁开眼,这才见她双眼直视前方却没有什么光芒,像是在发呆一样,安长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道:“婧澜!”
这不大的声音却将婧澜吓了一跳,她转头目光还有些迷茫,看向安长溪的神色之中带着一丝疑惑的神色,低声道:“王妃,有什么事?”
安长溪不禁双眉紧蹙,望着婧澜还在迷惘的神情,有些若有所思,婧澜素来沉稳,做事也很精细,这也是为什么她将婧澜带过来的原因,然而此时的婧澜却有些奇怪,至少这几年来,她还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
“婧澜,你似乎有什么事情?”安长溪自摇椅上坐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些微的探视道。
这几****在流光府之中与厉子贤等人讨论了很多的兵法事宜,全身心都放在了帮助蓝北墨扫清障碍的事情上,对身边的丫鬟确实有些关心的少了。
婧澜听到安长溪的声音,眸中闪过一抹惊慌,咬着嘴唇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似乎在思考究竟该不该告诉安长溪。
安长溪对自己的丫鬟一向护短,更何况当初在国公府之中对付安长吟也好还是岳沅歌也罢,婧澜也是做了很多事情,如今见她这样,她自然是要问个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云意的声音:“墨染夫人,王妃现在在亭中小憩,你不能进去。”
“我有事情要禀告王妃。”王府之中的侍妾墨染夫人脸色很是难看,一把将云意推开走向了湖心亭之中。
正午的阳光带着一种勃然的蓬勃,穿过湖心亭打在安长溪的脸上,将她映衬的格外的好看。
墨染走近的时候,就见安长溪正静静的坐着,一双幽深的眸子闪着晶亮的光芒,面容带着淡淡的妩媚却又有一种纯净在其中,即便亭中摆着盛放的花朵,也只能够让人觉得这些花还不如眼前的人明艳动人。
她的心头瞬间生出一种酸涩来,她不不在乎任何的身份,只要能够得到蓝北墨哪怕一分的真心就好,只是可惜她入府快两年了,蓝北墨去她房中的次数甚至不到五次,为了能够得到她想要的,她才与娘亲说了此事,两人商议之下,就想要先从她身边亲近的人下手才最为稳妥。
将心中的酸涩生生压了下去,墨染俯身一拜道:“婢妾参见王妃。”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安长溪皱了皱眉头,她并不喜欢与她们来往,因此还特意告诉穆夫人免了她们三人的请安,却没想到还是来了。
墨染知道安长溪不愿意见她,但是看着手中的东西还是说道:“原本婢妾不愿打扰王妃的,只是这件事情兹事体大,为了整个王府的安宁,婢妾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王妃的。”
看着墨染脸上认真的神情,听着她话中的意思,安长溪自然是万分疑惑,但面色却不露分毫,淡淡问道:“有什么事情会关系到王府的安宁?若事情真的重大,你该去告诉王爷才是。”
虽然安长溪是府中的主母,但是若事情真的关系到了王府的安宁,那么自然是要告诉蓝北墨的,毕竟他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墨染自然知道安长溪会这样说,叹了一气道:“王妃,这件事情虽然关系到王府的安宁,但却必须要来禀告您,毕竟事情跟您身边的丫鬟有关。”
安长溪虽然云淡风轻,但是听到墨染指责她的丫鬟出事情了,脸上还是严肃了起来,眸光微冷,转头问道:“那你便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见安长溪的脸色有些难看,墨染微微敛眸,幽幽的说道:“王妃,昨晚婢妾身边的张嬷嬷巡夜的时候在花园僻静的地方看到了一个丫鬟和小厮在那边厮混,追上去看的时候,那两人跑掉了,只在地上拾到了一条手帕。”
说着,她在袖中拿出了一条浅蓝色的手帕,上面绣着一朵十分精致的兰花。
安长溪低头一看,却是心中一惊,瞳孔瞬间紧缩,不过只是一瞬间就将目光受了回来,看着墨染道:“这手帕有什么问题?”
“王妃,这帕子难道您不认识?”墨染眸中闪过一抹笑意,十分轻柔的说道。
低头喝了一口茶,安长溪隐去了脸上的惊愕,这帕子她当然知道,而且也经常见到,上面的兰花还是她看着人绣上去的,正是婧澜的手帕。
见安长溪不说话,墨染带着笑意道:“王妃,经过询问,这帕子是您房中丫鬟婧澜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婢妾才将事情禀告给王妃您了。”
婧澜死死的盯着她手中的帕子,脸上带着无限的惧意,身子为我发抖,咬着嘴唇低下了头,生怕被人看到她此时的神情。
安长溪自然注意到了婧澜的不对劲,眸子闪了闪,盯着墨染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过是一块手帕,婧澜是我房中的人,平日在王府走动手帕掉了难道还是什么稀罕事情吗?即便被人捡了去也正常,难道你认为这个帕子能够成为证据指证婧澜吗?”
说着,她便重新靠在摇椅上,心中却是思绪翻飞,平日里几个侍妾虽然也偶尔能见到,但都是恭恭敬敬的,可今日墨染这般气势汹汹的过来却让她有些不解,难不成她真的抓住了婧澜的什么把柄?
“王妃说的自然是没错,也并不是非要说就是婧澜姑娘做出的,但毕竟王府这么大,有人做出这样污人眼的事情,定然是要查清楚,顺便也算是为婧澜姑娘证明清白了。”
墨染的话说的不卑不亢,竟然让安长溪一时间找不道反驳的理由,毕竟未被主子寻得人家的姑娘若是在这期间做出什么事情,那可是浸猪笼的罪名,扭头看了婧澜一眼,她总觉得事情并不是想象的这样简单。
“你说的不错,既然这样就不要在亭子里说了,去前厅等我吧,我先去换身衣服。”安长溪缓缓起身,看了墨染一眼率先走出了湖心亭。
云意和婧澜自然也要跟上,远远的见墨染已经去了前厅,安长溪脸上的笑容倏然不见,转头问道:“婧澜,昨晚的人是你吗?”
方才云意就想询问了,但是碍于墨染在场,她便一直忍着,如今听安长溪问到,她也急忙开口:“婧澜,不是你是不是?”
自从进了漱玉苑之后,婧澜就一直低着头满脸都是慌张的神色,听见两人的问话,她的身子又开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见她这样,云意急忙拉住了她,拉过了她的手臂,光滑的手臂之上什么都没有,顿时让她瞪大了眼睛。
看着她洁白的手臂,安长溪也是已经,紧紧的看着面前的婧澜,不等她开口,云意已经急急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的守宫砂怎么不见了?婧澜你到底做了什么?”
在她的逼问之下,婧澜一把抽回了手臂,快速后退了两步,手指紧紧地握着袖口,像是生怕再有人跑过来拉开她的袖子,她眼中的泪水不停的滑落,看起来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你倒是说啊!”见她不说话,云意更是着急,直接走到她身边将她拉了过来,想到方才墨染那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由得跺了跺脚。
见婧澜此时的样子,安长溪自然也十分的疑惑,然而她却很快冷静了下来,对于婧澜她还是很相信的,一直以来她都很守规矩,若说她会与人四通过,她安长溪定然不相信,当时墨染说的是与小厮私通,可婧澜的容貌不差,即便是嫁出去配个小户的公子也是绰绰有余,怎么会看上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厮?
“婧澜,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要说清楚,你是我身边的丫鬟,王府之中的那个仆人敢对你做什么,我第一个不同意,我也不信你会与小厮私通,但是你现在必须给我一个解释,你的守宫砂到底是真么回事?”安长溪将她拉到了身边,轻声问道。
没有想到安长溪会这样和颜悦色的和她说话,婧澜只觉得心头一暖,脸上的紧张也随之消散了不少,她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安长溪,咬了咬牙,最终开了口。
“王妃,奴婢没有与人私通,这守宫砂……”婧澜低着头,擦了擦眼泪道:“那日王妃让奴婢去买些裕芳斋的糕点过来,路过一条巷子的时候,被人打晕了,醒了之后,守宫砂就……”
“你说的是不是那****回来的很晚,我问你你说排队排了很久所以耽误了时辰是不是?”云意瞪着眼睛问道。
“恩,就是那日,奴婢醒来之后,发现什么都没有变化,糕点还在身旁,就是守宫砂不在了,这样的事情奴婢也不敢跟人说,所以……王妃,这都是奴婢的错啊。”婧澜咬着嘴唇,她并不愿意去想那天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不论是对谁来说都是难以启齿的事情,安长溪死死的咬着牙根,身体里似乎有一股怒意在流动着,想起墨染第一次见她时候的目光,再想到她方才的气势汹汹,眸中不由得布满了阴霾,很好,没想到她嫁进了王府,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还有这般会算计的人,如今竟然将主意都打到了她的婢女身上!
如今婧澜被夺去了清白,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平白无故怎么可能会惹出这样的事情,连云意都不知道的事情为什么墨染会知道?其中的猫腻自然值得人深思,这样的心思,真是够狠毒,看来她一开始就不该如此心软的对待她们。
看着安长溪的神情,婧澜一下跪了下来,哭着道:“小姐,小姐您救救奴婢吧,求求您了。”
这一声小姐让安长溪有些恍惚,恍若回到了在国公府的日子,见婧澜这样,她的心里也很难受,轻轻的将她扶了起来道:“放心,谁也不能欺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