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接待客人的大厅走过,便就是内院了,刚一进入内院,安长溪就见到了很多如这位带路的师太一般的尼姑,穿的都是尼姑袍,只不过却是香风缭绕,带着盈盈的笑语看着走进来的卿宇。
转过一条青石铺就的小路,就进入了一间屋子,清幽而静雅,一尘不染,屋中摆放着一台黄花梨木制成的书桌,上面还放着一架古筝,旁侧则是美人榻与宽大的卧床,皆是精雕细琢,极为名贵。
待几人都进了房间,那女尼姑这才开口:“公子,便就是这里了。”
她的话音刚落,卿宇的手就已经抚上了那尼姑的脸颊,随后顺势而下,直直落到了她的胸口出缓缓的摩挲着,根本就不避讳还有其他的人在,那尼姑娇声一笑,娇羞道:“公子若是觉得冷,就在我的怀中暖着吧。”
眼前的景象已经明了的展现在她的眼前了,若是安长溪还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那她就真的白活这两世了。
云国现存的“青楼”有三种,第一种就是开在城中的青楼,大多数都是在城内的道路两边开上一条巷子,走进去便是红漆高楼,门外则是花团锦簇杨柳依依,室内陈列各色的琴棋书画,应有尽有,客人们进去之后与才艺双绝的姑娘们谈古论今,只有夜深之后才会有卖身的姑娘出现。
第二种则是最为常见也是最多的勾栏院,大街小巷,只需几层楼便可,多为寻常的客人服务,那姑娘也较之青楼的要差上很多,多为没了出路的普通姑娘,专门以出卖自己的身体来赚钱。
而这第三种,便是几乎已经绝技的风柳尼姑庵,外表看去这种尼姑庵与正经的无二,可其中却是别有洞天,里面设宴待客,样样皆有,其中所谓的尼姑便就是娼妓,客人们在此也可以尽情风流,只是与一般的青楼相比,这尼姑庵不仅需要有钱有势,还需要有一等的权贵在其中介绍才能够有机会进去。
看着卿宇与那尼姑旁若无人的亲热,安长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尼姑本是佛家弟子,按理说是该四大皆空不问红尘俗事的,可眼前的这些姑娘却并非如此,表面上看是诚心礼佛的弟子,实际却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在这种神圣的地方竟然会做出这样不耻污秽的事情,真是让佛门净地都跟着蒙羞。
“太子这是何意?将我送到这种藏污纳垢不敬佛道的地方来。”安长溪冷笑一声,丝毫不惧腰间的匕首。
闻声,卿宇将手在那尼姑的身上拿了下来,看着安长溪那张绝美的面孔,在她的瞳孔之中他分明看到了她的嘲弄与讽刺,心下一怒,沉声道:“安长溪,你可知道我原本是想让你去勾栏院之中接那些什么都不是的客人,让你知道你与我作对不从了我的下场,只是那样的地方太过暴露,一旦被蓝北墨查到,我反而还会惹上官司,所以才将你带到这里来交给静心,静心,你可要好好的教教她才是。”
听了这话,那尼姑娇媚的笑了一声,眼神丝毫不带掩饰的直直的打量起了安长溪道:“既是公子的吩咐,静心自然照办,只是静心不知道您想要她接待什么样的客人呢?”
卿宇冷冷一笑道:“今晚自是我,以后,就让她去伺候那些你们这里不愿接待的客人,什么样子的都可以。”
“静心懂了。”听了卿宇的话,静心笑笑道。
安长溪面色不善的看了卿宇一眼,随后望向了静心,一脸鄙夷的说道:“你当你是谁?竟然想要让我在这里任你摆布,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管你是什么人,只要进了我这尼姑庵,便就是我的小尼姑,来这里的通常都是我的熟客,纵然有人认得你,我便直接说你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只不过容貌相似罢了,再者说,有权有势的人只不过就想与你一夜温存,谁又会管你是谁?”那静心见安长溪这样说,哈哈一笑道。
“但是我告诉你,我不愿意,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强迫我。”安长溪的目光冰冷的看向了静心。
静心被她那寒冷彻骨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心中却是暗暗笑着,她见过很多不愿意的姑娘,可是到了最后都会心甘情愿的去接客,想到这里,她坦然的迎上了安长溪的目光道:“这位小姐怕是有所不知,我这里凡事不愿杰克的人,轻则棍棒殴打,脱光衣服用烧红的烙铁烙上去,重的嘛,将其手脚全部束起来,在里面放进去咬人的蚂蚁,那可是痛苦到极点啊,所以再坚定的姑娘到我这里也只能乖乖的听话,我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子,难道也想要试试看吗?”
听她这样说,安长溪脸上只是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眼中却是藏了锐利的讽刺,看在静心的眼中不由得有些诡谲。
低头看了安长溪一眼,卿宇寻了个座在一旁坐下了,静心见他坐下,急忙怕了拍手,便立刻有人从门口进来,手中端着精美的佳肴酒水,没过一会儿,又端出了上好的点心蜜饯放在桌上,人就退了出去。
卿宇按着安长溪,一副高傲的样子道:“坐下吧。”
淡淡的看了卿宇一眼,安长溪微微笑了笑,不带丝毫的恐惧就坐在了他的对面。
见他们坐下,静心转身就坐在了卿宇的大腿上,轻轻的揉磨着他的胸口,奇怪的问道:“以往我见过的姑娘不是大吵大叫就是十分害怕,怎么今日这姑娘却这般冷静?还真是像过来烧香拜佛的。”
“如你所见,我就是来烧香拜佛的。”安长溪的声音不紧不慢,清幽的说道。
话音一落,卿宇与静心两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卿宇在静心的脸上亲了一口,恣意的调笑道:“这就是你不懂了,她现在就是在装模作样,一会儿喝了酒,我们三个好好乐一乐之后就将她交给你了。”
一听这话,静心的宴请不自觉的看向了内室,安长溪抬头瞧了一眼,就见那张巨大的床上放着两床大红色的锦被,被面上绣着的是鸳鸯戏水,当真是无比的风流。
见安长溪这样的镇静,卿宇不由得怒火中烧,原本他应该娶的是她这个倾国倾城的安和郡主,谁知好死不死的竟然会变成了平邑郡主,一想到平邑那张不过算是清秀的面容他就很是恼怒,带着那样的人灰溜溜的回去翼国,岂不是让他那群弟弟哥哥耻笑!这真是让他难以甘心。
下意识的看向了安长溪的****,卿宇一把推开了静心,对着安长溪勾了勾手指道:“你坐过来。”
抬眸看向他,安长溪笑了,仍旧是坐在他的对面没有动。
卿宇冷笑,难道她以为她还能够逃出自己的手心吗?他是不会再像上次一样听她说那些无谓的废话,缓缓的站起来走到了安长溪的身边,其实在马车里的时候他就可以下手的,不过他毕竟是一国的太子,若真的那样做了,那他就与那些见色起意的无耻之徒一模一样了,所以才等到了现在才想要下手。
说起来,他骨子里还是带着皇室的傲气的,而安长溪也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并不惧怕他,然而现在,他真的要行动了。
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身子,安长溪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就在卿宇的手快要抓住她的手腕时,她才慢慢的说道:“你之所以这样对我,不单单是因为你马上就要迎娶平邑吧?更多的是对我的怨恨,因为你没能娶我,所以蓝纪离终止了你们之间的合约,是不是?”
那声音平静的很,可却让卿宇的瞳孔骤然缩紧,他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之中,艰涩的开口道:“你说什么?”
安长溪微笑着看他,手中的茶杯慢慢的旋转着,平静而澄澈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嘲讽:“蓝纪离因为你没能娶我,终止了你们之间的合约。”
这一瞬间,卿宇的脸色彻底的变了,他没有想到安长溪竟然会知道他与蓝纪离之间的承诺,更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他一向掩饰的很好,表露出来的全都是因为要娶平邑而不甘心的样子,却还是被她看出来了,“你到底都知道什么?”
安长溪晃动着手中的茶杯,缓缓的说道:“你当初之所以将我带走就是想要试探我想不想与你回翼国,而琥珀突然收敛了对我的敌意我便有所察觉,之后皇后的茶宴之上,她明明已经被我激怒,却在蓝纪离来了之后不再说话,我就都明白了,你们与蓝纪离之间一定是存了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承诺或者说约定。”
卿宇看着她纤长的手指不断的摇晃着茶杯,心底顿时像是被热油浇了一样火辣辣的疼痛,她竟然如此聪慧,只单单凭借这一点就看出了端倪!
见卿宇这样,安长溪笑笑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秋猎之时,你们做了两手准备,蓝纪离的目标就是我,要么我死,要么我与你苟合,可是千算万算他没有算到,在此之前我早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这也是为什么你会与平邑搞到一起的原因。”
她并没有将蓝北墨在其中的角色说出去,这样的事情越少的人参与越好,眼下卿宇想要对付的人是她,她更加没有必要将蓝北墨拉入这趟浑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