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不由得掩面轻笑了起来,说的好听是赐婚,可本质上就是因为平邑已经失去了清白,若不赐婚,整个云国想必也找不到愿意娶她的人了。
只有蓝纪离和琥珀公主的脸色异常的青白,两人没有想到,他们好不容易设计好了一切只等着安长溪上钩,最后却变成了平邑,可偏偏这件事情他们还无法言说,一旦被轩帝知晓,他们就是暗中勾结,这罪名任凭是谁也不能够轻易的承担。
安长溪抬眸看了一眼,蓝纪离面上的神情像是吃了黄连一样,至于琥珀公主更是一脸的震惊加愤怒,看见他们脸上的表情,她甚至有些明白为何蓝北墨会安排这样的一出戏了,这几个人原本的目标一定是她,若不然蓝北墨也不会出此下策。
“哥哥,你不能要她,她哪能够比得上安和郡主……”琥珀没有想到卿宇竟然连辩驳都没有就这样直直的要求了赐婚,这简直是在将他们前面的出路彻底堵死,为今之计,只有将安长溪一并带出来说不准还会有一丝扭转的机会。
听到这话,轩帝的脸色阴沉的下来,卿宇更是一愣,这个琥珀到底是怎么了,眼下这样的情况若是他不开口请求赐婚,那么他们恐怕就连平安走出云国都是个问题。
见琥珀这样,安长溪不由得低下了头,唇角轻轻的勾了起来,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琥珀公主会这样的蠢,无论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可是在轩帝的眼中就是卿宇毁了平邑郡主的清白,不管怎么样他都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即便是他心中有千万般的不愿,也不能够不顾云国皇室的威严,现在,不是强迫他娶了平邑,而是他必须娶。
卿宇脸上的笑意很是纠结,为了不让琥珀再多说话,强忍着心中的不快道:“皇上,琥珀不懂事,还望皇上不要怪罪,平邑郡主我一定会娶,请皇上与镇国侯放心。”
“既是太子这样说了,朕也不在追究琥珀的过错,婚事便就在云国举行吧,待秋猎结束之后,朕会亲自主持你们的婚礼,今日的事情,众位爱卿想必都知道该怎么做。”轩帝看了跪在地上的平邑郡主一眼,淡淡的说道。
“臣等明白。”围在大帐之中的各位大臣在听到轩帝的话之后齐声道。
就在这是,便听到了账外有侍卫回禀道:“皇上,七王爷来报,已经抓到了午前纵熊伤人的凶手,还请皇上来查。”
轩帝的脸色依旧阴沉,但是怒意却已经慢慢的消散了,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卿宇与平邑,便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朝着外面走去。
帐外的篝火还在燃烧着,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酒肉的香气,人群跟在轩帝的身后,远远地看过去,就见篝火后面多了几只铁笼,笼中清一色关着的都是黑熊,正在低声吼叫着,铁笼之前还跪着一男一女,全身被绳子绑着,脸色十分的难看。
看见那笼中的黑熊,安长溪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上午发生的事情瞬间在脑海之中闪现出来,那腥膻的味道与浓浓的血腥味一下涌上了鼻腔,让她不禁后退了几步。
见安长溪如此,一旁的凝月公主紧紧的拉住了她的手低声道:“长溪,你没事吧?”
“多谢公主关心,我没事的。”凝月公主手上的温度传到了安长溪的手上,让她渐渐的恢复了过来。
“他们便是纵熊伤人的罪魁祸首吗?”轩帝的脸色十分的复杂,在帐中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十分的恼怒,此时的眸色更是变得凌厉无比。
那两人早已经被蓝靳念审问了一番,此时轩帝一问,急忙点头道:“回皇上,是草民养的黑熊。”
“你们养黑熊朕自然不会管,只是为何你们要将它们放入围场之中?”轩帝冷哼了一声,周身散发出了帝王的威严。
听到轩帝如此严肃的话,那两人不由得颤抖了起来,磕头求饶道:“皇上,是有位公子爷给了草民五百两黄金,让草民训练黑熊专门袭击女子,然后偷偷的放到围场之中……”
“你可知道你说的公子是谁?”蓝北墨听到这里,急忙问道。
“草民不知,那位公子爷带着面具,不过草民记得他的脸上有个刀疤。”那男人缩着脖子,眼神有些迷茫,似乎在回想着当时的情景。
听到这里,众人一惊,脸上有个刀疤,那人不就是蓝纪离身边的贴身侍卫吗?
安长溪紧紧的攥着凝月公主的手,她倒是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与蓝纪离有关,转头一看,只见轩帝的脸色变得铁青,眼光凌厉的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蓝纪离,像是在思考着那男人话中的真实性。
看着轩帝的目光,蓝纪离心中有些打鼓,面色却并没有任何的改变,直直的跪在了地上说道:“父皇,虽然于砚的脸上有刀疤,可也不能证明是他所为,况且他也没有任何理由去坑害安和郡主与宁小姐。”
听了这话,安长溪冷冷一笑,他倒真是沉稳,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为他的侍卫说话,完全将事情的重点偏离了,只是如今这么多双眼睛在看着,轩帝即便是想要压下此事,怕也是难了。
“既是你不相信是于砚做的事情,将他召来与他们对质便是。”轩帝的眉头不由得拧在了一起,深邃的瞳孔之中隐含着一丝让人看不透的神色。
闻言,蓝纪离的眉头皱起,棱角分明的面容仍旧是往日的模样:“既是父皇的意思,儿臣这就让于砚过来。”
秀眉一挑,安长溪已经明白了蓝纪离的心思,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如果他再说出别的话来,轩帝一定会有所疑惑,可他偏偏这般淡定自然,如此一来,倒是真的显得他有些冤枉了。
于砚很快被人带了进来,在看到那一男一女之后目光明显的呆滞了一下,不过也只有短短的一瞬间而已。
“卑职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于砚低下头跪拜道。
“你抬起头来。”轩帝淡淡说道,转头看向了那两个人:“你们看清楚,可是此人?”
那男人显然有些迟疑,倒是那个女人,在看见了于砚的脸之后不由得惊呼道:“回皇上,就是这个人,一定是这个人。”
听到这话,轩帝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手中的玉串珠猛然被他扔到了地上:“于砚,你还有什么话说?究竟是谁指使你去坑害长溪和悠然的?”
“卑职无话可说,亦无人指使,只是卑职看不惯安和郡主与宁小姐,所以才想到出此下策,卑职甘愿受罚。”于砚脸上闪过一抹异色,坚定的说道。
安长溪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目光之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阴冷,“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看不惯我?若是没有人在背后指使你,那五百两黄金,你又是从哪得到的?你一个小小的侍卫,怕是两辈子也没有这么多的钱吧?”
似乎没有想到安长溪会这样说,于砚脸色有些不自然,刚要说话,就听安长溪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不过也庆幸你是让他们训练的袭击女子,若是只是袭击人的话,一旦当时皇上也在,稍不小心受了伤,那便就是危及我云国社稷的事情了。”
这话一出,果然见轩帝的脸上已经带上了怒意,当一件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人都是冷静的,可是一旦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那么结果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安长溪这话一下就将事情的本质完全的改变了,若当时他也在狩猎,那么是不是那黑熊也会将他一并伤了,这样的想法在轩帝的脑中一闪而过,却像是在他的心中炸了雷一样。
“郡主莫要乱说,卑职从未想过伤害圣上,卑职之所以要伤害郡主,是因为郡主一直不肯接受王爷的心意,卑职为王爷感到伤心,所以才……”于砚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一个不自觉就将蓝纪离一并带了出来。
听到于砚的话,蓝纪离暗道不好,急忙转头一脸震惊的看着他,语气之中尽是无限的不可思议:“于砚,虽然我曾经心系郡主,可是如今我已经成婚,又怎么会再对郡主起什么歪心思?你这样做,将我的脸面置于何处?今日是郡主幸运,若郡主真的有什么事情,我的良心又怎会过得去?”
闻言,安长溪不由得摇了摇头,不愧前世稳坐皇位的是她蓝纪离,单凭他这样的演技也足以让轩帝信服了。
“长溪,你今日也在这里,你来说说这件事情你怎么看?”轩帝心中隐隐还是有些怀疑蓝纪离,不过见他们主仆二人的样子倒也不像是在说谎,一时间他也有些迷茫,而安长溪作为事情的亲历者,自是有权利处置想要害她的人的。
见轩帝这样问,安长溪眸光微微闪了闪,神情淡然,徐徐的说道:“皇上,臣女以为当初是离王提出的退婚,若说伤心也该是臣女伤心,而今日听起来倒像是臣女的过错了,不过离王心胸宽广,自是不会让身边的人去做这样的事情的,对于于砚的话,臣女与他并不熟识,也不敢妄作评断,除此之外,臣女也说不出其他了。”
蓝纪离闻言心头一紧,抬头看了安长溪一眼,只见她的侧脸在篝火的映照之下显得异常的明艳,美得不似人间的姑娘,只是她的眼眸之中噙着的光芒却分明与她整个人脱离开来,不带任何的暖意,冷冷的像是寒冬腊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