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一定会以折磨你为唯一乐趣。决不会像你一样,有心思潜心学画。”
“呵!可惜。”
叶司音突然问她,“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不准你养哈奇士吗?”
“为什么?”想养是一周之前的事,舒厌厌不明白为什么这时提到。
“因为同一个家里不能同时存在两只二货。”
“叶司音,你在拐弯抹角地骂我是二货?”
“你觉得呢?”
“喂!我夸你的时候你从不夸回来,我说过什么损你的话你都会当场奉还,是吗?”
“对。”
“你的言行举止毫无绅士风度。”
“你的言行举止和淑女半点无关联。”
“……”
舒厌厌不再说话,书房就彻底恢复安静。
她担忧的目光不停地流连于父亲的面容之上,他的目光里终于有了焦距。其实不过一分钟的功夫,偏偏人在焦虑里时间总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从幻想与现实难辨的世界终于得以剥离,舒正燮好像一下子沧桑且憔悴了许多,他缓缓开口,“小女顽劣,倘使真的与你有你有何过节,所有请报复在我这里。虽不能至吾向往之!”
在双双错愕,反应不及的时间里。
他起身,弯下了向来直挺的腰板,连带他的双膝也一同弯曲。
是的。
为了保全自己的女儿,曾经自恃清高永不为半斗米而折腰的老舒终于食言了!
除却墙面满当勋章证书除却教授头衔除却所有。
眼前不知不觉也有了几丝银发爬上鬓角的中年男人,也只是一个父亲,普普通通的父亲,普普通通向现实妥协却高大无比的父亲!
“爸,你要做什么!”舒厌厌的脑海在这一瞬变得模糊不清,理性全无只有感性只配着思绪。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叶司音。
他阻止了老舒将要跪下的动作,亲历眼前一幕,神界所视为差池利器——不为情感所困的心境,突然有所恍惚,他突然感觉到被惦记被视若珍宝的感受有多难能可贵而寻其渺茫。甚至,有那么一瞬,他在想,倾尽所有感受一次决不算亏,至少在同类里是不会感受到的,所以……才遵守人间既定法则,和普通人一样混迹在他们她们之中,几多又几多年,弹指如一瞬,不是吗?
叶司音突然感觉到倦怠与孤独,似乎都在重复的时间里如影随形,他闭上了双眼,才徐徐解释道,“没有过节,只是因为她能帮到我,某些事情我也可以帮到她。短暂的相互依存。”
舒正燮喜出望外,“那你……能从我们的生活轨迹里消失吗?你知道的,你的存在会带来太多不稳定因素。”
“我知道。”叶司音没否认。
“那……可以吗?”舒正燮极力注意着措辞,“我家女儿还停留于青春期懵懂悸动的年龄,如果你们长期相处,很难保……谁会感到心动也未可知。”
“您多虑了,我对她没有任何想法。”叶司音认真地看向他,“没有长期,我早就已经在美院待够日复一日的生活,学一些我早就已经自学过无数遍的东西,如果有办法回归,第一时间我就离开。”
被当面点破,舒厌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一同否认,“同上。”
舒正燮狐疑地扫了她一眼,没戳破,只问,“你确定?”
“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为了避免再被问及,舒厌厌语速飞快地自说自话,“应该说是不得不确定。不得不,双重否定表肯定。”
舒正燮多少放下了‘压在心里的大石头’,“那就恭祝你早日回归,夜……”他突然改了口,“嗯,恭祝你尽早回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