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要变心的女朋友，你都不需要去特别留意她，她所有的反常举动都表现在那里，不用沟通，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自己出卖自己。

叶司音微笑着目送她在路口拦了车，渐行渐远。

然后对自己说谎，“她不会的。”

说好早去早回，这天，她却没有再回来。

…

约定的时间其实是在隔天。

有家不能回，舒厌厌没敢回家。

老舒也许真的想同意与她断绝父女关系，可他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断断续续发来过很多消息。

“厌厌吾女:

或许你大了，需要自己的空间与向往的生活。我同意你的想法，但别告诉你的母亲，她会伤心的。

父亲字。”

“你的母亲已平安回家，她给你带了礼物，可否抽空回家一趟取，亦或父亲送来，选你方便的法子。”

“厌厌，近来可好。

另则——许久都没见你到美院上课，学业万万不可荒废啊！”

“近来可好，是否有打扰到你休息。那小子有带来你的作品，我看过，进步很大，勿忘初心！”

“……”

所有她既无法回复，又不忍删除。

舒厌厌留恋不舍，以指腹抚摸屏幕，好像那上面会有温度似的。

她无法想象，以老舒那种孤高清傲又固执己见的男人，在成为父亲之后的许多年里，是带着怎样的隐忍与退让，又是带着怎样的无奈与担忧去编辑一条条收不到收不到回复的讯息，发送给一双儿女的。

她不想去体味。

她不敢仔细体会！

可她又想家，无可抑制。

唯有学着父亲，倒一杯沸水泡发的浓茶才得以排解。

待沸水的蒸汽不那么烫了。

舒厌厌小口啜饮着，入口苦得她皱了皱眉，难以下咽。

可随即，她又释然。

浓茶或是家的味道让她镇定了很多。

在逐一保存下老舒的讯息后，她换了手机卡，并以新卡重新注册了微信。

做完这些，她才从梳妆镜前起身。

镜子里的少女素面朝天，黑发及肩，和高校生时兴的普通装扮一致，白色字母T与牛仔裤，脚踩着一双板鞋，全然与昨天出门的行头截然相反。

昨天那身衣服与带出来的所有随身物件，保险起见，已经被换在与这相去甚远的一家购物中心。

待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左右时。

舒厌厌才离开那间坐落在小区内的民宿。

民宿是由一个住在附近，毕业许久，且关系并不熟络的学姐代开的。

出门前，她特意压低了毛球帽的帽檐。

约定的地方在附近一家咖啡馆。

周末人满为患。

舒厌厌选了最偏僻的座位开始等待。

她打开手机，新注册的微信号添加的第一个好友便是“他”。

以往的聊天已经达成某种共识:“他”需要钱来刷流水维持业绩，而她，则需要他的帮助，以快捷办理离开s国举家搬迁的签证。

好友验证里，她按照约定填写了:“1。”

等了等，对方却迟迟没有通过。

一刻钟就在等待中度过。

她逐渐有些着急，一连三遍申请，好在第四遍终于通过了。

“宝贝，你在哪？”他问。

舒厌厌没理会那句在她眼里多余的称谓。

她正在打字回复。

对方突然发起了位置共享。

——“他”似乎比她还要急迫。

“他”共享的当前位置离自己尙远。

舒厌厌催促道，“麻烦快一点。”

会话窗口里，“他”的状态始终保持，“对方正在输入。。。”

可是。

等了等，总不见回复。

舒厌厌猜想“他”路上有什么事，毕竟她的人类同胞可不是万能的，所以互相之间多点体谅也没什么不可。

等了又等。

蓦地。

她忽然想起某种难以解释的端倪——既然“他”是为了钱来加自己的，可是为什么，他从未提示过一分钱的定金？

舒厌厌突然扬声道，“服务员，结账！”

“不好意思，因为晚高峰时间段，在你之前还排着十余号客人买单，请稍等。”

“好的。麻烦快一点。”

说话间。

商场入口的外围停了张纯黑流线设计的概念车，很快吸引去了店里诸多关注的视线，“是明星录节目的阵仗吗？”

不断有人去猜测，“不一定呢，也许是哪家贵公子娇小姐的，在家待着稍有不如意，便出来炸街顺顺心，谁知道呢。”

“……”

店员结账的速度变得更慢了，店里也愈发嘈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