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难道认为是我,是我弄坏的?”
老妪又不与她争了,专拣些不相干的说,“只不过是个门,我家雇主并没有深究的意向,坏了换了便是。还有,姑娘休要一口一句你家你家,照你的理论在我家的都是我家雇主的,姑娘你现在也在我家,怎的也不见得姑娘将这当自己家呢。”
真就指鹿为马。
舒厌厌放弃与她交流,转而求证向交集不多的那些个佣人,“你们看见没,看见的替我……”
“没看见!”
“没看见。”
“……”
叶司音看向她,有恃无恐的耐心模样,“还需要去求证谁,我带你去。”
舒厌厌意识到孤立无援,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更无所谓一点,“不需要……”
她忽然感觉自己又坠落了一截,即离头着地的距离又近了一些。
意识到求助他人无用,舒厌厌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应该是他的女朋友。
放弃求助。
舒厌厌看着他,“轻轻……轻点,放我下来让我自己走,疼,叶司音你弄疼我了!”
叶司音斜倪了她一眼,本是拿着物件手滑,她也因此抱紧了他。
尝到甜头,叶司音不懂声色,只悄悄又松了松手。
然后。
在她将要悬悬欲坠的时候,又故作好心地扶了她一把,“抱紧我小心磕到你。”
满目皆柔和,与方才的野蛮行为判若两人。
血液倒流太久被他扶了一把才得以正常呼吸,缺氧让舒厌厌既犯困又意识跟不上,她几乎忘记了缺氧的罪魁祸首,只趴在他的肩头嘀咕,“谢谢,少年,你是好……”
“好……我好困。”
叶司音经过那名老妪时,她犹豫道,“嗯……打算一直强留姑娘在此吗?”
“嗯。”他点头。不假思索。
老妪直叹气,“这姑娘是野性难驯的性格,恐怕…是留不住的。”
“野性难驯……”
叶司音忽而发笑,“再野也要是我家养的。”
笃定又自信的语气。
言下之意——野性难驯总要有谁惯的起来才不至于闯祸。
否则,交由他人慢慢只会被消磨成闷声吃亏受委屈,一再退让,终究湮于S国古往今来人界常态标尺,好像女孩子就应该循规蹈矩,嫁与夫家,若是夫家资质平庸,就应该勤俭持家,就应该一再退让,就应该牺牲自己成全他人,并且是应该的,算不得什么美德。女孩子到女人再到阿婆……好像就应该是附属品。
很显然,姑娘的野性难驯与普世道德标尺截然相悖,再骄纵的性子总要有恃宠而骄才得以延续得了。
那么。
自家雇主恰是不二之选。
雇主他从未被普及任何人界普世道德,从不认为任何人待他好是理所应当,因而他待共事的人向来宽容。
雇主他也决不认为自家女朋友骄纵有什么问题,反倒觉得有男or女朋友不仅没能耐对人家好,只会抱怨对方现实的那群人有问题。
生而为人,在自己都身处物欲艰难求生的时期,为何硬要拉个男or女朋友垫背,一起夹缝求生互相唾弃呢。
因为爱情么,所以对方理应接受和自己在一起得到的脾气,对待,乃至吃穿用度理应接受都是最差的。美曰其名——爱情,真爱无所求。
那还是只要一份喜欢,都给她最好的……
自然,凭雇主他更野的路子,交往再野性难驯的女孩子,长此以往也惯的起来,只要是他的。
她与他交往,超野的性子加超野的路子。
简直顶配绝配无敌配……
那老妪便不再说什么。
行至楼梯转角,叶司音突然交代那老妪,“还有,对我的女朋友说话委婉点也客气点。”
说罢。
他抱着她与物件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通向主卧的方向。
雇主他甚少责怪言辞,因而家中佣人言辞犀利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习惯,自他吩咐后,往后统统都得有所收敛。
老妪有些心知肚明,姑娘再如何野性难驯,娇纵任性。自家雇主都打算任之由之了,只要她的刁蛮不要用来针对他。
果然,翌日。
天刚蒙蒙亮,姑娘起了个大早用过早饭,在得知自己依旧不能返校,折回了主卧将自己反锁在房间。
隔着门,只能听到内里此起彼伏噼里啪啦的声音。
——她在摔东西。
老妪赶至翻找主卧的备用钥匙,迎面碰到刚被赶出来的佣人。
“怎的了这是……”她问,云淡风轻的,见怪不怪。
佣人自责道,“抱歉,姑娘昨儿个夜里交代我叫她早起,比原定时间早叫了她五分钟,不曾想她醒来有床气,起来就这样了……真的很抱歉!”
“不关你的事,姑娘就这样。”老妪应声。
那佣人反倒以为是在变着法儿责怪自己,更显不安,“对不起,我去劝劝姑娘,姑娘若是看不顺眼,连我也一起砸了罢。”
老妪直摆手,指了指主卧的门,“哪里会是看我们看不顺眼,我们又跟她互不相关的。只不过是她在自己家里时自由烂漫的日子过惯了突然间又不自由,稍稍微一不如她意,就开始折腾而已。”
话音方一停。
便听到什么东西坠地滚动的声响。
玉器古玩的小件皆为藏品,都是损一件世上便少一件不可修复亦无法仿制的稀世珍品。
佣人的脸白了个白,“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就随姑娘摔下去?”
那佣人尚不知情担心的倒只是珍品,老妪更担心的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