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都是好事。”

何等伤人的话呢？！

老舒想不清楚，只能自己骗自己，女儿只是一时气恼，等一会儿想通了就会回来。

对的！

等一会儿。

只要再等一会儿。

她就回来了！

女儿一回来总有办法联系到儿子，一家人就又团圆。

老舒已经发呆了很久，隔盘摸着饭菜都亮了，他慌忙站起身一道道端回去热一边，又一道道端出来，他一遍遍看向玄关的方向等着门铃响，又一次次在死寂的安静中坠入失望的寂灭。

心中是无比清楚的声音——

“她不会回来了。

以她的倔强性子，她不会回来了。”

家便又不是家了。

…

一门之隔。

舒厌厌拎着空箱子躲在漆黑一片的消防楼梯间，她的一边脸颊有些浮肿，却也抵不过心底煎熬与疼。

她知道，老舒打她是因为气不过她说的那些话。只要再等一会儿，只要听说自己回家而父亲又没有生气，等一会儿弟弟也会跟着回家……

家便又是家了。

可是，为了母亲的安全，她必须走。

必须！

再返回小区门口的时候。

果然，梅姨就等在那里，依旧是临别时趴在方向盘的姿势，看见女孩眼睛和脸颊都有些浮肿，隐约猜到发生什么。

舒厌厌上车，声音异常平静，“是你吗梅姨，所以你才不肯跟我去拜访，你难逃心里的愧疚。”

她不肯再以亲呢的‘漂亮阿姨’为称谓。

梅姨感到往日亲近已经走远，恰如落叶被风卷起离开树根，抽回视线，她精致的面孔是懵然不知的神态，“说什么傻话，我有什么可感到愧疚的呢。”

平缓的行驶路途如来时依旧。

隔了两代的忘年之交却由来时的无话不谈变成无话可说。

高架路段拥堵，梅姨松开了方向盘，看了看手机。

舒厌厌划破安静，“梅姨，你有家人吗，我记得你有个女儿，是什么让身为母亲的你忍心做帮凶伤害我的母亲？”

“没有谁想伤害你的母亲，只不过是好意提醒你她的归期。”梅姨诡辩道。

“那真是谢谢你们的好心。”

突然。

舒厌厌偏打方向盘，车辆直直地向桥外湍急河水飞速行驶。

她的眼中带着近乎疯狂的快意，“来！既然不能相安无事的生，那就一起下地狱去吧！”

“你干甚么！松手！”

灾难来临总在一夕之间。

梅姨保养精致的脸花容失色。

但她确实是在大风大浪里几生几死过的女人，尖叫只一声，她意识到无事无补，应变下来死死踩住刹车，没让女孩完全得逞。

刺耳的刹车声与鸣笛声划破高架桥本该有的井然有序。

巨响之中——

车辆追尾向桥墩。

…

“我要回家！”

“你们都是哑巴吗，还是聋子听不见也不会说话！”

“最后说一遍，我要回家！”

其实不论她说多少遍，往来佣人见到她总是以惊恐的神情匆匆跑开。

噤若寒蝉。

皆噤若寒蝉。没有人会回答她的话。

整整两天。

都是如此。

第三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