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是选好了，但如果有旁人在场，定会惊讶于全职画师素来以灵活著称的双手，原来按说明书拆分药量时，是一样的笨拙缓慢。
第一粒，被叶司音拆飞了。
第二粒，它自己滚跑了。
第三粒，又被拆飞了。
第四粒，拆好了药它自己滚在地上了。
第五粒……
然后是止咳的冲剂。
第一包，被叶司音兑太多水，稀释到没有味道，自然也没有作用。
第二包，拆洒了。夭折。有请下一袋。
第三包，又拆洒了。
第四包，没拆坏，水兑的正好，但是，他尝了下，皱眉。
太苦又刺鼻，要她喝难免要起争执。
Pass！
有一位小作精属性的女朋友，只能耐心再耐心。
叶司音就这样拆了五六七八九十……种，终于有一味中药其味道是甜而不腻的，闻着味道也不错的。
然而叶司音再度皱眉。
前一味药的药片又苦又涩又没有替代品。
叶司音灵机一动。
他忽然想到冰箱里面还有舒厌厌最爱的，美院南门才有的糯米雪糍。
舒厌厌的情绪喜怒无常。
因而，为了哄好这位女朋友，叶司音无师自通，干脆承包了那家甜品铺子来存一冰箱。
最近冷战，她又不大吃了。
待从冰箱拿出来糯米雪糍，叶司音又等那东西解冻到松软可以装药片的程度，才想起需要把湿衣服换掉。
这时。
衬衫已经干透了。
换与不换都没所谓了。
叶司音折返回主卧，坐在床畔，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
被这么一挪动，舒厌厌眼睛动了动却没有睁开，她似乎难受极了，只听说是药吃了会好。
她也顾不得是谁说的，也顾不得是什么药，就愿意尝一尝。
舒厌厌虽然没有睁开眼睛的力气，但是意识味觉俱存，尝了一点点，虽是准备翻身吐掉，可是——
药是甜的，入口即化还有糯米的清香。
舒厌厌生来头一次发现自己喜欢吃药，一连吃了好几团。
迷迷糊糊地，听到还要喝冲剂的时候，她又闭紧了唇不肯喝。
哪怕闻着没有刺鼻难闻的味道，她猜都是怪味，闻着不错的肯定更苦更难以下咽。
都是伪装！
她恶劣地想，就像叶司音一样，越斯文越败类。
也是伪装！
伪装好才能有人上当受骗！！
叶司音耐着性子轻声哄她，“乖，不喝是不会好的。”
“不好就不好！烦死了，你别管我！”
舒厌厌推开唇瓣旁的玻璃杯，以很大的力度。
叶司音没有防备，任由玻璃杯砰的摔碎在地，温热的冲剂洒了他一身。
他静静看着她，目光有了些情绪波动，更多的是生气。
倒不是觉得她不识好歹而生气，很大原因，只是在气她漠视自己生命的态度。
偏偏生气让叶司音愈发冷静到极点，没言语，他重新去客厅又兑了一杯，折返回主卧。
但是这次，他一改先前的温和态度。
叶司音单手将她的双手固定在枕头上。
舒厌厌开始挣扎起来，她的声音清软，但语调满是抗拒，“说了不喝，要喝你自己喝！”
话音落。
被固定的双手彻底动弹不得，她拼尽全力的挣扎完全不起作用。不可以说是纹丝不动。
只有叶司音冷冷的命令，“喝掉，一滴都不许漏。”
舒厌厌混沌的脑海在这一刻清晰意识到——他动真格了。不同物种之间，绝对的力量压制，不需要任何秘法支撑。
截然不同的对待方式。
舒厌厌只以为先前来照顾她的是那名老妪，叶司音就是来逞凶斗狠欺负自己的，哪怕自己难受得都要死掉了……
她委屈极了，艰难地将小脸埋进枕头里，“凶凶凶凶什么凶！活该你内外在条件再好都没有女朋友！没有人会喜欢你，你只会就近挑认识的欺负。叶司音我就是你找到的软柿子，你就硬捏，你高兴就好，不用管我的死活！”
叶司音又气又好笑，索性就顺着她的意思说，
“对，我就是又凶又会欺负你，就是没有人要。那也是你自己选的，你要做我女朋友的时候我有逼你吗？”
“能说明什么问题，你知道吗？”叶司音反问她。
舒厌厌摇头。
像是存心气自己似的，叶司音一字一句地说，
“只能说明你选男朋友的眼光不行，再换一百个结果都一样。所以别在掏空心思玩这些小花招了，我没说分手你就只能是我的。”
舒厌厌无话反驳，只好从枕头里挪出脑袋，瞅了他一眼。
一时，她竟想不起来自己这位不善言辞又冷淡异常的男朋友，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精通起拌嘴的？！
假使——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拌嘴，伶牙俐齿的拌嘴功夫，他好像是跟自己学的。
舒厌厌挣脱不出双手，又因生病而难受不已，但不妨碍她使小性子，“不喝，要喝你自己喝！”
“好。”
余光里，叶司音将玻璃杯里的退烧药冲剂一饮而尽。
然后。
他突然又用另一只手固定住她的脖子，撬开她的嘴巴将药灌了进来。
他的目光少有柔和，但动作却粗暴至极，死死扼住她的喉咙。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有种错觉，自己好像是自然界被捕猎到的幼兽，假使不肯就范，就会被弄断命运的喉咙。
因为不确定他对自己容忍度的上限与下限所在，舒厌厌试探性地咽了一小口。
因为怕苦，她咽得飞快，且屏住呼吸，丝毫没有注意冲剂的味道。
果然。
自觉察到她的喉咙动了，叶司音扼住她脖颈的手松了松。
舒厌厌扭头准备将没喝完的吐掉，趁他反应过来之前。
然而。
发现她的腮仍是鼓鼓的，叶司音猜到她要做什么的速度更快。
他又一次扼住了她的喉咙，目光冰冷，语气强调，“我刚说什么？！”
舒厌厌眨了眨眼睛，实在怕苦，她佯装被呛到，开始剧烈咳嗽。
她猜，作为正常男朋友都是怜香惜玉的，只要自己弄得可怜兮兮，他就会心软同意她吐掉。
奈何叶司音不在正常男友范围，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扼制得她呼吸困难，
“咽下去，我的耐心有限。”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