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弃而不用的瓶瓶罐罐及工具就搁在旁。
叶司音从中远处视频里有提及的，顺势将她偏向一侧的脸颊正对自己。
舒厌厌只以为他要拿自己炫技，以证明他过目即会，没好气地拒绝，“我不要你化，你要么就是想丑化我，要么就是想证明自己特厉害。”
说着。
她挪开了下巴。
叶司音托着她下巴的手心一片空落，没由来地同样的感受他想起昨晚，这位名义上的女朋友就睡在他的身边，满心想的却只有——怎么离开。怎么离开他。
叶司音不甚在意地勾了勾唇角，将那种感觉抛之脑后。
有那么一瞬间，那双眼睛里晦涩难懂的情愫，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不再说话了。
感觉不到情绪反馈的安静里，舒厌厌是有些怕他的。
她将下巴又搁在他掌心里，“叶司音，不管你想炫技还是想练手，选我当小白鼠就行，别客气！”
这么说的时候舒厌厌其实已经不抱太大希望，转念一想又不出门弄个丑丑的妆也无所谓，只不过是让跌在谷底的沉郁心情再沉郁一点。
可她还是轻轻叹了口气。
叶司音：“闭眼。”
然后。
看着她悲壮如慷慨赴死的闭上眼睛，以及那声充满慨叹的叹息‘唉！~’，都是不抱一丝希望的模样。
叶司音被气笑，但依旧没有急于证明自己真的看一遍就会。
他耐心等了等，等她过敏起的红疹在外敷药尽数消退后才开始。
主卧唯一的镜子已经被自己毁了，尽管没抱什么希望，闭着眼睛仍感受到落在脸颊的动作轻如纸坠，明显感觉比自己上手还要生疏。
“前面你在等什么。”
叶司音淡淡说，“等你过敏的红疹褪去。”
舒厌厌‘喔’了一声，没由来地想起系里别人家的男朋友，忍俊不禁地调侃道：“跟你说少年，我的人类同胞特别是雄性贼好笑，遇到这事他们肯定会不停的说教——哎呀过敏就别化妆啦，自信的女人才是最美的。实际呢，出门盯着街上辣妹哈喇子流一地，根本不会记得他们自己女朋友算个狗篮子。不仅双标还特擅长分手把过错推到女朋友身上——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形象，又丑又邋遢的我怎么好意思跟别人介绍你……巴拉巴拉的都是道理，全然不记得说自信的女人最美时的丑陋嘴脸……”
说着，她悄悄睁开眼睛去判断叶司音作何反应，偏偏这位名义上的自家男朋友是冷性少言的调调，认真起来的时候就更不大说话。她不确信素颜的女人美不美，但叶司音那张眉目棱角俱分明的脸认真起来确实是撩极且帅。
舒厌厌无征兆的睁眼不仅没判断到他是什么反应，反而被睫毛膏的刷头戳到眼睛，眼泪一下子控制不住，她转身去翻找纸巾。
身为‘试验品’捣乱让叶司音又要重画，舒厌厌边找纸巾边说，“对不……”
“对不起。”
“哈？”这是他第二次向自己道歉，舒厌厌怔了怔，竟忘记翻找抽纸的动作。
反倒是叶司音更先找到，他将她的脸颊扭过来正对自己，确认她的眼睛没事才重新嘱咐，“闭眼，这次我说‘好’之前别睁开了。”
“O几把K。”
他说闭眼可没说闭嘴。
舒厌厌便又继续干扰他，“有请我面前的男嘉宾来交流一下择偶标准，我先说——是人，男的，活的。当然，如果条件允许，‘活的’中间可以加个字，活好的。”
叶司音：“……”
很显然，她话里的弦外之音第一条在排除自己。至于最后一条是什么意思……第一条就被排除，还管最后一条干嘛呢。
舒厌厌：“对不要惊讶，不要怀疑你的耳朵，要求够简单吧，快说你的择偶标准。”
叶司音：“会呼吸的。”
“会呼吸算哪门子择偶标准，谁不会呼吸！”舒厌厌鼓了鼓腮。
“那你有什么特长。”叶司音突然问她。
舒厌厌想了想，“腿特长。”
“……”叶司音略过这一答案，换了疑问，“那你有什么标志性优势。”
“约架可以一挑九。”
叶司音再度：“……”
舒厌厌：“好吧，我没有听题，优势，这不算优势……那就好像只有我呼吸很规律……”
她反应过来，“你在暗示有我开了先例还需要什么标准吗？！”
“不过讲真。”舒厌厌产生某种顾虑，“我妈妈说女孩子要会做饭要会做家务，要勤快要克己，不能有小脾气不能粘人不能讨男方家人不高兴……所以我就只能没有要求，别人的要求第一点就把我卡的死死的，别说做饭，煮面我都不会判断生熟。”
“那你妈妈有没有跟你说别过错包容你的，比如，我。”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某种蛊惑。
“没有！”
舒厌厌警惕地拉开了与叶司音的距离，“我妈妈才不会想到世界上还有像你一样的存在。”
感觉到落在自己下巴的指腹有些渐重的力道，她又开口，“那有什么关系呢，虽然你被我家排除，但是一点都不妨碍你……”
“收起你‘虽然……但是……’的那一套。”
叶司音忽然冷冷打断她。
舒厌厌‘喔’了一声，不明白自己安慰话又怎么招惹到他。
气氛变得安静又诡秘微妙起来。
安静了不知道多久，听到声‘好了’。
舒厌厌重新睁开眼睛，午后的阳光丰沛，她睁眼即被刺的又眨了几次眼。
身旁就多余了空位——
叶司音已经走了，自己占用了他午休的全部时间，只因为些无实用而满足自己的小要求。
是吗？
是的吧……
他在的时候总想惹他生气，他不在的时候竟有些想他，不可抑制的。舒厌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漫无目的地盯着手机。
手机刷屏的群聊里午休间是个新话题#不想理你的人能有多忙#——
芒果很芒我不忙：“我女朋友，不在群也不@她了，说说她的光辉事迹。晚上九点半跟我说晚安，凌晨三点我和一帮哥们儿吃烧烤，在迪厅卡座看见她在跟一群男的蹦迪。她跟我发的短信微信我全都收藏，我的消息，月初发的月底收到的回复。她说她很忙。有时候挺想算了的，就是狠不下心，呵呵！”
迷ne：“楼上握个手。都说男朋友该找比自己年长的，有阅历会疼人。说说我和我大五年异地恋学长的故事。他比我先工作，分开的第一年难分难舍，第二年相敬如宾，第三年心如止水，然后就没有第四年了。为什么呢，他都在忙。后来的两年无时无刻不在忙，打电话，一分钟之内必挂断，聊天，三句之内必结束。三周年他生日，我想给他个惊喜，每天兼职工作加学业，不想吵室友只好睡在银行柜员机冰冷的地板被当乞丐只敢眯两三个钟头。”
迷ne：“就在我满心欢喜，穿了我衣柜里最好的牌子货，精心打扮后奔赴另一个城市敲响他的门，给我开门的，是一个穿着我睡衣的女孩子，我气急之下给了她一耳光。我永远铭记，学长将她抱在怀里反手甩了我两耳光——护婊时的英雄气概。”
迷ne：“如果不是真心喜欢谁又愿意做舔狗呢！”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