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之外的响动都渐行渐远,但梅姨清脆婉转的声音依然好分辨——
“敢再凶我一次试试,休了你换个老baby!”
“依我看来,不论女人女孩子还是阿婆,想得其喜欢方式方法无非一个样,极致的温柔用心。但凡不要长得太抱歉,任谁来能拒绝得了。”
夫妇两真假难辨的吵架方式仍是一唱一和的,“那不见得,不是也有活生生的例子,盛世美颜万年单身的,你猜我说谁。”
“那倒也是。活得久了什么珍稀品种见不到呢。就像我当年见你,那时候单身久了见到只猩猩都觉得眉清目秀。”梅姨拔高了音量,生怕谁听不见似的。名为嘲讽丈夫,实则不知道在明示谁。
公婆疯狂眼神暗示夫妇两别在‘死亡’的边缘疯狂试探。
夫妇两摆手示意没关系。
然后。
继续旁若无人地交谈。
丈夫接话道:“说到修身养性清心寡欲我觉得没有比这里更适合的地方,宝贝你不在的时候,庭院里连只最像人类傻白甜的狗都是公的。”
“谁说不是呢,瞧瞧隔壁东家除了安保人员,凛冬刚过,清一色短裙吊带漂亮妹妹,我一女的都恨不得每天从那经过八九十次。饱眼福心里也是美滋滋的,总觉得自己也年轻了好些年。”
“庸脂俗粉罢了,比不得宝贝清水出芙蓉的韵味。”
“比不得,跟小姑娘们比不得……还是先说说跟女孩子逞凶斗狠的都怎样了。”
“那能怎样呢,即便想要的女孩子近在眼前,就硬拘谨罚站呗,还能怎样,还想怎样啊!”
主卧的门突然被重重关上,将夫妇两即兴相声般一捧一哏的交谈彻底隔绝。
这还不算,最气的是那名向来和梅姨口风相反的老妪也附和地点了点头,轻声道,“确实有道理。不论女人女孩子还是阿婆,想得其喜欢方式方法无非一个样,极致的温柔用心。但凡不要长得太抱歉,任谁来能拒绝得了。”
口风一致,就差明示谁不温柔又不解风情。
叶司音扫了老妪一眼,只交代“出去”不多分辩。
主卧便陷入长久的双双静谧相对无言。
余光里——是他在帘曼旁的柜子内找什么东西的修长身影,雅静闲适,加之那张正经且眉目分明的侧脸实在太具迷惑色彩,偶尔瞥见只觉得像是上流聚会里独有那种过目不忘的温柔贵公子。
加之刚才,言语间全无主雇之分,不难判断他确为既无架子也无怪癖,完美契合‘温良恭俭让’的那种性格。
沾染在唇齿间的碎发刺的脸颊有些发痒,她不禁抬手想去拨弄开。
锁链发出细微的响动,让她从无关联想中陡然回过神。
斯文败类——
大概是有叶司音之后才应运而生的词,不是从虚拟恋人的协议里单方毁约,相识够久远,自己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楚地认识过他!
只不过几天光景,他险些致使自己家破人亡!
囚禁,威胁……天晓得下一秒他还会做什么!
然而,下一秒,他就直勾勾地向自己所在的沙发走来……
舒厌厌全身紧绷又恢复到连痛觉都感知不到的时候,她忍不住后退将自己蜷缩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你怕我?”他问。
废话……何止是怕你!
舒厌厌已经没了往日回怼的棱角,只是潜意识回应道,“没有……”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潜意识否认。
他靠近又靠近了些,她挪开又挪开了些。
直到舒厌厌被逼近角落里无处可躲,全凭意志支撑才没有瑟瑟发抖。
分明没有做什么,叶司音却能轻而易举地逼迫自己和他对视。
那双异色瞳灿若星辰即便在白日,却带着某种无法解释的低落且柔和,“你怎么能,你怎么能怕我呢。”
“……”都说眼睛是最无法骗人的,偏偏哪里来的缱绻柔和,就好像他们真是一对缠绵叵测的恋人一样。
他连自己都骗的?
是的。
事实证明,叶司音不仅区分不了真心话与玩笑,骗起人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沉默之中。
舒厌厌不禁怀疑这样的他是怎么久居人境而不被看破,竟然还能被以人物情感真实细腻流畅著称的光影签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