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厌厌索性沉默绝食,如同雕塑一般静坐在沙发,动也不动望着一处地方,一呆就是整个上午。
到下午时,与她最亲的漂亮阿姨从未顾虑过她的存在,倒是与她心生嫌隙的那名老妪主动带了几样自己做的小菜,“姑娘,要教老身说,先吃饱了才有力气绝食。”
舒厌厌动也没动,像是走神。
老妪倒不介意,“别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依我看,谁要存了心叫姑娘过不安生,你偏应该将自己收拾得坦然自若无懈可击才叫痛快。有些个事,可不是一时半会急得了报复的。”
“所以我要熬多久释放。”
“……”老妪不说话了。
舒厌厌便问别的,“梅姨呢。”
那场追尾她没事,梅姨却被急救接走,即便梅姨作为帮凶能威胁到母亲安全,她竟还是担心。
老妪全然不打紧的神情,“她受了些惊吓和一些外伤,已经被她丈夫接回去休养。”
舒厌厌‘哦’了一声不想再关注她的消息,“叶司音呢,为什么我把关在这里,他却不肯见我。”
“自然是不想见。”
老妪看了她一眼,讳莫如深,“梅姨两夫妻跟雇主多年,交情颇深,打狗也要看主人的。”
她竟敢将梅姨夫妇比喻为‘狗’……
舒厌厌忽而发笑,“比喻得挺别致,你说话我还挺爱听的。”
“既然姑娘爱听,老身就多说些姑娘爱听的。”
老妪显然是不喜梅姨多时积怨有些年头的,倒也不怕被旁人听了去,只顾着大咧咧地讲,“姑娘想见雇主根本无须做些个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的事儿,你只需要像昔日一样,这么多双眼珠子后都是些爱传话的狗,自然会有人替你说。”
老妪拍了拍她的手背,“姑娘记着,凡事儿见面三分情。”
舒厌厌有些意外,“我总记得你是最看我不过眼的。”
“那是以前,人贵在变通。”
变通……
见面三分情……
舒厌厌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其实姑娘是不必急着离开的,我家雇主只是喜欢你。”
老妪用以规劝的语气。
“喜欢?”
舒厌厌发笑,她用行动自如的那只手将另一只手的衣袖挽起,笑意冷若清秋,“这样的喜欢你要吗?”
衣袖遮掩之下——
赫然是缠绕在手腕的锁链!
区分不清材质只状若铁锁般,将她的活动范围囚禁在半径之内。
——除去主卧之外的地方哪都去不了,既免除她伤人也伤害自己的可能。
那名老妪看不出材质。
舒厌厌却知道,整间主卧不仅有结界加持,锁链也是特质,结实到能抵御灵力倾泻的摧毁而不坏分毫。
因为尝试挣脱多次,她的手腕伤痕累累。
除去手腕,她看起来也并没有几处完好无损的地方,额头是那场追尾里撞到挡风玻璃的划伤,硬挨一耳光未消肿的脸颊,连带一双眼睛也是微肿,全无往日喜怒娇嗔之神采。
“……”老妪一时没了规劝的言语,哪怕亲眼所见,也没法相信自家那斯文雅静且淡泊到险些与世隔绝的雇主,竟然做出囚禁同班女孩子,并强行剥夺其家长监护权的举动。
主卧明亮通透,装潢摆件完美契合光影和谐美的极致用色,简洁流畅自成一派,无不显露房间主人对艺术几近痴狂的细节把控,静默时间里简直像浮世绘里的一帧静止画面。
——女孩手腕处缠绕紧密死死嵌入皮肤,密不透缝的锁链更显得尤为突兀。
“这是……怎么弄的。”老妪无法相信这一实情,明知故问。
“你该不会以为是我自己不小心把手塞进来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