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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声名不显
作者:纹枰更新时间:2024-11-10 22:06:13
0038 声名不显

刘诚两世为人,却从来没有看过行刑砍头!这种血淋林的壮观场面,可遇不可求,一般也只有在菜市场这种人杰地灵的地方才能见到。

起初他以为是有热闹可看,就像小时候姥姥家的村子里来了放映队,搭上架子,在村支书家的院子里播放《智取威虎山》,于是他带着人拼命往前挤,想占个视野好点的位置,等到搞明白状况,才发现,人山人海,出不去了……

古代杀头,为何非得选在市场里,那也是有讲究的,毕竟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越多,越能起到震慑作用,资讯不发达的时代,口口相传、以讹传讹很重要。

所以,要在人流密集的地方找到一块可以活动开拳脚的地方,那就只能菜市场了,不像后世,到处是跳广场舞的小公园,还有全套低音炮喇叭。

此外还有种“午门斩首”的高级死法,不要想多了,那是得做官做到国家级干部才能有的待遇,没点身份地位,而且犯的事儿不够大,那是没机会的。

安熹县没有“午门”,有的话,官最大的县令大人张献也不够格,其他人,更是只能望洋兴叹。

安熹的市场在城西,今日依旧热闹,却没人顾得上买卖,即使没有下雪。

市场中央被清理出一块方圆几丈来宽的空地,临时搭建了高台,串蚱蜢一样用绳子串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二十几人,周围,都是真刀真枪看押的官军。

囚犯用过大刑,早已奄奄一息,跪在地上,连嚷嚷叫屈的力气都没有了,何况嘴里统统塞着麻布。

“可怜啊!那是赵老爷吧?前些日子赵家庄还周济过乡人粮食。”有人眼尖,指着台上说,引得人群里议论纷纷。

“谁说不是,哪能想到,赵家庄居然通贼……”

“通贼?我看啊,都是钱多惹的祸哟!”

“这是今年第几家了?”

……

高台上,有随员提醒,已经到了午时三刻。

监斩官是个中年文士,他从长袖里抖出一张文书,朗声宣读起来,说城东赵氏一族,通敌覆国、助纣为虐、鱼肉乡民云云,有理有据罗列赵家庄条条罪状,大大小小加起来一共四五十条,可谓罄竹难书。

其中最令人发指的罪名是,说赵老爷污淫幼犬,岂有此理!恶贯满盈至此,如此人神共愤的丑事也干得出来!县令大人全然找不先例,迫不得已,全府上下绞尽脑汁安了个罪名……不讲卫生!

台下一片哗然,有人破口骂道,“禽兽!”扔上些瓜果蔬菜,砸在一动不动的赵老爷身上,他在看,有多少是自己周济过的人。

监斩官念完长篇大论,眉角隐有笑意,面上的事情自要做足,弯下腰,他语重心长说:“赵老爷上路下了九泉,可莫要怪我,这都是大人们的意思,我一小小书吏,实在是爱莫能助呀!早去早超生,来世啊,赵老爷你争取做个平平安安的乡野农人,莫在为了气节,不舍得钱财,全都是身外之物,不值得……可还有遗言?”说完,他取下赵老爷口中血水打湿的麻布。

赵老爷长发凌乱不堪,脸上皮开肉绽,都是累累的鞭痕。他睁开眼,看着这白面书生,何其面善!当年家贫求学自己还资助过他,直到他回安熹任官,还邀自己喝过酒,向前呸出一口血水,赵老爷蚊吟一样说:“你且附耳过来!”

监斩官犹豫了一下,不禁自嘲,好好的赵老爷自己还怕他三分,可如今这模样,站立都不稳,哪能翻得了天,凑近耳朵,他听完赵老爷用剩下的半截舌根模糊说出几个音节,整个人却如受雷击,僵立当场,满脑袋嗡嗡作响。

赵老爷看着这无耻小人,宽慰一笑,鼓着眼珠子望着天上,张嘴却不发出声音,念着:我儿往南,一生可要平安无恙!

随员见监斩官愣着不说话,从后小声提醒了两句,这位大人魂不守舍,回身吼道:“斩!都斩了!如此罪大恶极之人,用钝刀,莫叫贼子好死!”

监斩官再顾不上看完行刑,行色匆匆被人搀扶着离开了菜市,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行刑的几个刀斧手,换了把未开锋的大刀,一人在前拉着死囚的头发,亮出后颈,两人在后拉住死囚的胳膊,执刀的那刽子手暗自摇头,钝刀砍头,连死都不干净利落,这是造了哪门子孽,随即他狠狠一刀劈下。

“噗~~~”

赵老爷的脖子断了一半,刀卡在骨头里,拔出来,鲜血便喷泉一样外涌,可怜他手脚痉挛,那刀斧手实不忍心,又使劲儿连砍了几刀,人脑袋才掉下来。

没了头的赵老爷,跟荆轲宰杀了头的鸡一样,弹着脚,在地上不停打转……

天上又开始下雪,中山的天气,冬季里的风雪从不会让人久等。

西市上人头滚滚,每砍下一颗脑袋,便跟后世看扣人心弦的杂耍一般,人群跟着一声惊呼,这时候,都忘了赵家人是何其猪狗不如,感叹的多是,“造的哪门子孽啊!”

刘诚早已不忍心看下去,挤出来,高长恭说那赵老爷与老家主有旧,他脸色忿然道,“那张献为了贪墨人家产,如此心狠?岂能为一县之长?”

张献心狠吗?

如果不当县令,可能他就是个逆来顺受的老实人,可现在丰衣足食,心态就不一样了。

张献只知道这一切都是堂兄张纯给的,堂兄对自己有再造之恩,谁要是碍了堂兄的大事,那就等于拿走自己拥有的一切,所以,张献谁都敢杀!

“要不要某帮你杀人?”荆轲是个很优秀的杀手,淡定,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但刘诚知道,此刻,他手里肯定拽着匕首,只是手太短,藏在袖子里看不见。

刘诚一言不发,领着头出城。

“少爷!不是要去县令府上吗?”高长恭问。

“不去了!”刘诚心想,去了也没用,张献必须死!

……

马车停在城外,刘诚边走边想,弄死张献容易,但要擦干净屁股就有点难度了,荆轲倒是个好办法,不过就怕死了张献,来的人更狠,安熹会更乱。

再等等看!

掀开车门,王维坐在里面很惬意地喝着小酒,摇头晃脑,见刘诚愁眉苦脸,“诚弟!须知修身养性,要荣辱不惊,因何小事闷闷不乐?”

王维号称“诗佛”,可不是浪得虚名,估计现在被砍头的如果是他,也会笑着先把杯中美酒喝完,说不定还要顺便上趟茅房……他坐起身子斟酒,屁股后头一阵撕痛,“嘶~~来,陪为兄喝上一杯,你这杏花村,端是神奇……”

刘诚接过酒杯,奇怪道:“这是谁家的娃娃?”

角落里坐着个十来岁脏兮兮的娃娃,狼吞虎咽啃着黄面馒头,手太脏,摸过馒头的地方留下黑漆漆的手指印。

“哦!我在路上帮你捡的,这娃娃可怜,说是吃饱了有力气,还会拉车!”王维拍拍那娃娃肩膀,“我说的可对?”

“嗯嗯,公子说的都对,我好养活!”这孩子头也没抬,先吃饱了再说,要是饿死了,什么事都不用再想。

两人一唱一和,刘诚正要开口,“叮咚!恭喜宿主,收集到三国历史中隐没的人才,曲阿小将,本名赵无义,当前四维如下:武力70,统帅56,政治30,智力60,因为赵无义尚且年幼,远未达到成长上限,需要宿主自行培养。同时,宿主每发现一名被埋没的人才,系统将奖励宿主一张随即抽奖卡牌,请问是否立即使用!”

曲阿小将!

十来岁的小屁孩,武力居然高过自己,还有没有天理?

刘诚将桌上剩下的馒头都递过去,不无嫉妒地说:“多吃点,长得快……”

三国历史中,一定有很多本可以覆雨翻云的人选择老死山林,他们终其一生也不曾出世,过着全无甲子、与世无争的生活,曲阿小将赵无义还好,至少曾露过脸。

书上有记载:慈时独与一骑卒遇策。策从骑十三,皆韩当、宋谦、黄盖辈也。慈便前斗,正与策对。策刺慈马,而揽得慈项上手戟,慈亦得策兜鍪。会两家兵骑并各来赴,於是解散。

是说刘繇与孙策在神亭岭对阵,孙策等十三骑探看刘繇营寨栅。太史慈欲擒孙策,不候刘繇将令,披挂出营,惟有一“小将”同行交战。

太史慈对上孙策,二人从马上打到地上,一番大战足足几百回合,用了一两个小时不分胜负,可孙策手下明明还有一众猛将,诸如程普、黄盖、韩当、周泰、蒋钦、宋谦、等十二骑干嘛去了呢?为何不来帮忙?

原来,他们是在围斗一人而腾不出手……

此人独战凶名在外的十二骑不落下风,无名无姓,生卒不详,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骑卒,战后也再无记载,如同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一般,史称“曲阿小将”。

刘诚惊叹莫名,这曲阿小将如果顺利成长起来,据说比吕布还猛……

“诚弟!这是如何?”王维完全看不懂刘诚脸上表情的变幻,这难道就是失心疯发作的前奏王维突然来了兴致,顾不上坏了禅定的本心,自己风流浪荡,什么没见过,唯独没研究过神经病,这是个机会!

刘诚把手上的酒,递给那孩子,已经猜到这娃娃是谁,“我会杀了那张献!”

仿佛不管己事,赵无义就像没听到一样,把桌上的烈酒喝干,继续使劲啃着馒头,娘亲说过,此身定要做到无情无义,才能有命可活!她这才给自己改了名字“无义”!

王维哑然,“娃娃慢点!这酒烈,怎就喝出泪来?”

赵无义嘿嘿一笑,那泪花滴在桌上格外剔透漂亮。

高长恭在外掀开门帘,禀报说:“少爷!路人说那监斩官死了,回去没多久就挂绫吊死在自己书房里,临死还放了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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