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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认祖归宗
作者:纹枰更新时间:2024-11-10 22:09:06
0122 认祖归宗

洛阳下雪,这雪下得,比2002年那场还要晚一些,却同样雪虐风饕。

飘零的雪花落在枝丫、屋顶、飞檐斗拱,满城大大小小建筑都跟服丧一样,一夜之间全戴上了白色的柔软顶冠,未及清扫的街面,白雪里藏污纳垢,入脚十寸,软踏踏、吱吱响。

二叔公独居小院,推开房门,一如既往的不在,刘诚好奇打量着屋里的陈设。

洛阳呆了快一年,刘瑾的房间,自己还是第一次进来,倒不是这间屋子有多神秘,而是刘瑾在时,他一般都坐在屋檐或者院子里打盹。南侧的卧室,紧挨着的便是堆放杂物的柴房,打挤不说,常年关着还有一股霉味。

两丈方圆的屋里,正中央铺着一张草席,草席上安放一张方正的矮桌,那桌子不知用了多久,竟缺了一脚,全靠一卷书撑着。

除此之外,屋里还有一张床靠在窗下,掸了掸全是尘土,想必已闲置了很久,这二叔公,休息难道全靠打坐?快活成了老妖怪。

刘诚晃了晃脑袋,先推开窗,透进阳光,这才坐在草席上,小心翼翼抽出垫脚的竹简,展开一看,竟是谈允贤遗失很久的《黄帝内经气运卷》,当初,她可是急得找遍了府里府外也没找到,这老头子看起来光明磊落,居然偷书,莫非在练邪功,葵花宝典那种!

嫌弃地放下生涩难懂的竹简,桌上还有一块木牌子,刘诚又拿在手里研究了很久,才发现这是一块灵牌,只是尚未刻字。

五嫂正好端来姜汤,叮嘱说她特意多放了饴糖。

出了屋,刘诚便坐在屋檐下正对北方的摇椅上边喝边想。

院子里大雪纷纷,和雪一起纷至沓来的,还有很多耐人寻味的小道消息,理得人脑袋昏沉。

这时,史阿持剑来报,幽州牧遣人相请,放下陶碗,刘诚在想,为何急着召见自己的不是皇帝刘宏,而是老好人刘虞?

……

大汉九卿,总体沿袭秦制。

宗正,秩二千石,下设有卿一人,少卿二人,丞二人。

宗正府掌天子族亲属籍,管皇族、宗室事务,包括明鉴嫡庶或与天子血缘亲疏,此外,每年还需排出同姓诸侯王世谱。

宗正一职,既公且私,类似世家门阀的族长,历来也由皇族中德高望重者充任,其权柄却不可谓不大。

但凡有皇族子孙牵连之案例,拘押、审讯、定罪,宗正府均可直接干预,故而皇亲国戚犯了法,无需廷尉经手,多时,是由宗正府按族规论处。

家丑不可外扬,事关天家威严,国事自然变成了家事,至于处置是否公允,正义能否伸张,人人心知肚明。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话听听也就算了,真不用较真。

马车压着积雪前行,天寒地冻,常人不愿出门,却微微一瞥便能看见,路上,有很多人沿街乞讨,每处避风的拐角,也总能见到依偎着相互取暖的流民。

史阿说:“这些都是南方逃难来的,根本没料到北边儿有多冷!”

掩上车窗,风雪还往里灌,刘诚裹紧衣服,真的很冷。

宗正府离金市不远,紧邻太仓,进了门,刘诚才想起来,刘虞可不只是幽州牧,还是现任的宗正,传唤的地点选在这里,十之八九跟自己的宗亲身份有关。

门很大,漆成朱红,府里的设置却有些老旧,毕竟宗正连着更换以后,新任的刘虞还常年远在幽州,这些府上养的宗亲闲人也乐得自在,没工夫打理。

沿着石板小径穿过几间楼阁回廊,便到了一座很大的库房,那库房四四方方,四周捂得严严实实,还有武卒宿卫,扁上写着“宗卷殿”。

接引自己的是个年龄比自己稍大的文弱书生,看起来穿戴严谨知礼数,他似乎犹豫了好一阵,腼腆不好开口,低头延请自己入内。

“德华快来!”原本坐在屋里走神的刘虞见了刘侍郎,急忙招呼。

刘诚作出惶恐状,“大人得暇回京,早该登门拜访,恕小子无礼!”

刘虞摆手,“万莫如此,我也知你今日一早才回,本不想如此心急邀你前来,只是……幽州正值多事之秋,在京城里待着,我这心里,隐隐不安!”

“哦?好不容易等到大人荣归,难道不等翻了旧年才走?”

刘虞真的很急,又不能不还这人情,他敷衍着笑了笑,便让那书生去翻找卷宗,自己眼巴巴等着,连茶水也忘了让人掺。

听史阿说过,幽州鲜卑寇边,鲜卑人与好狠斗勇的公孙瓒再次打得如火如荼。刘虞不是担心公孙瓒打仗不出力,恰恰相反,主张怀柔的他,反而担心公孙瓒打得太卖力。

此趟回京,他一来是年末述职和处理宗正府的杂事,二来,主要还是来告公孙瓒的状。在刘虞看来,乌桓也好,鲜卑也好,只要宽仁以待,都还是能够安心归附大汉的。

刘虞和公孙瓒二人闹得水火不容,性格使然,真是天生一对要人命的冤家,旁的也没人劝得动。刘诚心中感叹,无能为力,时不时陪着无滋无味聊上两句闲话。

宗卷殿里满是简牍,密密麻麻堆满了三堵墙,还有很多散落的木头架子,看着跟庙里的藏经阁一样。也不知要找哪一卷,那书生架着长梯,攀爬上去,不急不缓挨个仔细查验,每每发现不对,又一丝不苟地收好,还回去。

“博阳!西侧方才验查过,怎又从头再来?”半个时辰已过,那书生还在乱找一通,刘虞忍不住提醒。

那书生摸着脑袋宽厚一笑,“好像是哦!多谢叔父提醒。”说完,他将长梯换到另外一侧,开始往上爬。

刘虞转头轻声道:“刘范刘博阳,长你几岁,乃君郎(刘焉,字君郎)长子,鲁恭王之后,为人忠厚老实,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有些慢。他父年后为他在朝中谋了个空,这小子舍不得走,还想在这儿多耗几天。”

刘诚看去,刚好那刘范回身,冲着自己点了点头。

刘范自己没听说过,但刘焉的大名如雷贯耳,他便是那将来的益州牧。汉末几个有实力问鼎的宗亲里,刘焉属于有野心没能力、有运气没胆量的那种,一番努力,最后都为刘备做了嫁衣。

终于,刘范取来一捆卷宗,顾不得满头细汗,笨手笨脚铺开在桌面,他高兴道:“叔父!这便是景帝九子一支了,倘若还是寻不到,那便是真的遗失了。”

刘虞口说“辛苦”,翻阅厚厚的卷宗时说道:“德华,你靖王一脉嫡庶已经验明,不过宗亲的身份,还要续进名录才作真,只是这殿里的卷宗实在太多,而且历年太久,遗失查补搬迁,也不知道能不能寻得到,你再耐着性子等等!”

刘诚称是。

果然,这是要为自己验明正身,刘诚心中一喜,本想让帮着查查大侄子刘备,想想还是算了,自己根正苗红不用担心,那刘玄德,是不是老刘家的种真不一定经得起推敲。

刘虞翻看了一会儿,吹吹灰尘,面露微笑指着卷宗,“德华且看这里,胜靖王十三代孙,刘盼……”

“辛苦大人!正是太祖!”

刘诚长出一口气,要是族谱中查不到,又免不了一通麻烦,顺着刘虞手指去看,刘盼之后,便是自己的爷爷刘顺,中山靖王第十四代,而后是死鬼老爹刘瓢,再然后,便是空白。

刘诚愣愣看着,倒不是因为没有自己,而是刘顺之后的那团墨迹,原本应该写有刘瑾,却不知被谁涂抹了去。联想到二叔公神出鬼没,时不时消失个三五天,还有他那郊外养鸡的宅子究竟在哪儿,谁也不知道……

“可是有误?”刘虞问。

“没有!”

“那我便现在添补!”拿了笔墨,刘虞在后续写到:胜靖王十六代孙,刘诚,字德华……

那一旁候着的书生刘范,偷偷看了一眼字面,变得窘迫而呼吸急促,却听刘诚一声轻呵,对自己说道:“博阳贤孙!近来可有温习功课?”

执笔的刘虞一听,唬得连字都差点写歪,看过来的眼神无比幽怨。

心中偷笑,刘诚想起来了,按自己的辈分,什么刘虞、刘焉、刘备,甚至皇帝刘宏,都得管自己叫叔叔,这刘焉的儿子刘范,岂不正是孙子辈儿!

刘宏不愿召见自己,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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