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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破城
作者:纹枰更新时间:2024-11-10 22:08:07
0093 破城

昌黎,乌桓王庭。

老单于丘力居站在大帐门口,身后的幼子楼班隐约听说了战事,不安地捏住一只竹蜻蜓紧随其后。

这哪里是草原人的大帐,丘力居的身后,是大汉皇帝恩准的乌桓大人府,一应陈设,都按郡守府建制。

乌桓归附大汉多年,整个王庭也学着汉人筑起石头城,起名“昌黎”,墙高数丈,抵御得了草原上的群狼,也跟从子蹋顿说的一样,消磨了乌桓人的雄心。

同样是出自东胡,鲜卑人还在乌侯秦水的两侧逐水草而居,而曾经的故土成了夫余,夫余王早在建武二十五年便已向大汉称臣朝贡。

蹋顿可能说的是对的,乌桓一族,本该是天空翱翔的雄鹰,但希望他明白,自己没老,即便老了,楼班长大以后才是乌桓的下一位单于。

身后的翟让走上前来,摸摸楼班的脑袋,“大人!时辰到了!”

丘力居有些不满,自己更愿意别人称自己“单于”,不过这员汉将是张纯的人,听说独掌一军、胆略过人,“你家将军真有十全把握?”

哪来的十全?

战场上瞬息万变,从来都只有全力以赴,没有万无一失的说法。

翟让道:“大人难道舍不得这昌黎王庭?人人都知晓辽东公孙瓒骁勇,近卫白马义从势不可挡,可若是他进了城,试问,不能奔袭的快马跟待宰的囚徒有何两样?倘若公孙瓒一死,莫说昌黎,整片幽州都在你我两家的脚下!大人难道就不敢赌?”

大汉真的如此孱弱?

“你真的是汉人?”

“曾经是,过了今晚,我也不知!我只知道,若不是将军救我出来,我翟让便如关在圈里的猪狗,恐怕早死在了水牢里!所以,大人,重要吗?”

“罢了!”丘力居摸不准狡猾汉人的心思。

既然蹋顿说服了三王,那赌上一赌又有何不可!

何况如今的单于王族并不强盛,臣服的峭王苏仆延、汗鲁王乌延、乌王难楼,三个部落加起来的兵马已经能与自己分庭对抗。

丘力居拉着楼班,上马,将他揽在胸前,沿路出城,夜里无光,城中的乌桓族人已经早早安歇。

翟让转过身去,将人递来的象征单于的狐皮帽慢慢戴上,头上还插着几根白羽,他道:“出发!”

……

昌黎城外起伏的草原,俯下五百匹战马,如同一朵朵白色的花静静绽放。马裹足、口衔枚,士卒们也默默啃着干粮,咀嚼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兵者,诡道也!

正当乌桓人以为公孙瓒的兵马才过辽水,避开逃亡的胡人,白马义从便已日夜兼程,兵临城下,连步卒也只相距十里。

面前的乌桓王庭,城墙之上只点亮几盏昏暗的油灯,印着来回走动的守备影子不断变幻。

等!

公孙瓒在等一个恰当的时机,冲进去揪住那丘力居老儿,让他俯首称臣。

义从们忍不住爬上去偷偷张望,黑压压的高大城池,如同会吃人的魔鬼,此时夜枭的鸣叫让人更加觉得寒冷。

公孙瓒冷眼看着,喝了一口酒递出壶去,笑着开口:“儿郎们可知!当年某游历至涿郡,见一家小娘子生得白嫩,也如今日一般喝了酒,便强抢了来,那浑事整整干了一夜,醒来却一无所知!好不可惜!”

众人一听,原来将军还有这样一段趣事,纷纷发笑。

公孙瓒表情无奈,“哎!却不想那是太守之女,第二日才提上裤头,某被抓来差点砍了头,还好那娘子苦苦求情,央求他阿爹要下嫁于我,可说丢尽了颜面,至今提起,我那夫人还多有埋怨!”

不等人反应,他又道:“可如今怎的?尔等定想不到、某那儿子公孙续都已经开始狎妓了!娘的!像足了老子当年!”

众人憋着笑,仍忍不住捧腹,再无半分惧色。

正打闹,坡上的斥候滚落下来急道:“将军!有人出城!”

公孙瓒急忙爬上去,果真!南门大开,出来的人先鬼鬼祟祟瞭望了几眼,再由一队兵卒护着几辆满载的马车悄悄出城!

此刻,顶多不过丑时,什么人会叫开城门,行色匆匆坐上华丽的马车?

有人要逃!

凭直觉,公孙瓒觉得车里坐的即便不是丘力居,至少也是三王之一的大人物,又或许都在。

公孙瓒一挥手,白马义从整装待发,他沉声道:“儿郎们!可敢随某杀进城去,让那所谓乌桓大人的妾侍也为我等生下个大胖小子?”

无人应答,白马轻喷响鼻,长枪雪亮。

待到那马车出城,城门完全开启时,公孙瓒拔出腰间长剑,高呼:“儿郎们!随某破城杀敌!”

五百轻骑如离弦之箭,又如钢铁洪流一般直蹿而出,再掩盖不住的马蹄声轰隆作响,众人齐声大喊:“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那赶车之人一愣,随即慌张叫道:“单于大人快走!是白马义从杀来了!”

几辆载重颇多的车驾都想打转,反而拥堵在门口,城门缓缓关上,却又顾忌城外之人不敢合拢,只能掌着门焦急招手。

车上那人跳下车来,用手扶住顶冠,头上的羽毛歪斜,顾不上回头,他慌慌张张往城里逃窜。

“那人便是丘力居!活捉的有重赏!杀!”

公孙瓒一马当先,挥剑砍死车夫,头颅滚地,血溅得老高的身躯还在向前跑,身后又有人掷出长矛钉死了关门的守卫,一时杀声震天。

白马公孙大笑着踹开城门,今夜的乌桓王庭,便是那夜白嫩的小娘子,注定被人睡死在榻上。

肃清南城门,城里依然黑灯瞎火,不见了丘力居的踪影,见人马都堵在城瓮,公孙瓒一面吩咐一队人马看守住城门,一面派快马去催促后方的步卒,自觉万无一失,他朗声道:“儿郎们!随某来,那单于大帐的床榻正暖!”

赵云打马停驻,让人把守城墙,清理城门的死尸,目送着白马滚滚而去。

城里,吵醒了的胡民开始点亮灯火,有人开门,见了刀剑嘶鸣又死死闭上,今夜,恐怕注定再睡不着。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城里的杀声渐停。

突然,又如地动一般远远传来轰鸣,久经沙场的人都知道,那是无数战马齐奔。

赵云抬头一望,城外不远的步卒丢盔弃甲赶来,再定睛一看,更远处,无数的火把飘动,如同草原上游走的长蛇,那是胡人的轻骑追来了!

此刻关闭城门,门外的步卒定会被赶上屠杀,若是不关,胡人的大军势力尾随而入,赵云当机立断,喊道:“尔等看好城门!派人告知将军防住南北两门,其余的随某冲杀!”

十余骑义从直扑夜幕。

步卒的后部不过距胡骑数百步之遥,还在迫近,不断有人中箭倒地,早乱了阵型,人人只呼喊着逃命,因为后面的胡人多得根本数不清!

典韦手持大旗断后,落下十丈,每有骑兵追来,便是一扫,中的者无不吐血倒地,那写着公孙二字的大旗已经破破烂烂,上面染得暗红的全是人血。

稍微停滞,左右围上的全是胡人,跑得不快的步卒全部被砍死得支离破碎,而后便是马踏尸首。

典韦大怒,肚腩撑破了皮甲,他大呵一声,“给爷爷死来!”

旗杆再捅出去,那马背上胡人直接被穿死在长杆之上,甩翻数人,可潮水一样的胡人杀之不尽,眼看就要被淹没。

“三弟莫慌!常山赵子龙来也!”

白马银枪的赵子龙左拍右击,如羚羊挂角,枪枪见血封喉,不消片刻便清理出丈许空地,又是一个杀神,远处的胡人踌躇不前。

典韦傻笑,“二哥可是要比?你看地上这些,都是某杀的!”

赵云横枪立马,大骂:“浑人!还不快退!”

二人这才回走,不时杀一趟回马枪,居然无人胆敢近身。

典韦一路骂骂咧咧,跑得居然不比马慢多少,可惜再回城时,只余下兄弟二人,余者战死,全都被踩进了烂泥里。

胡人的火把起初还是一条线,渐渐汇聚,再回头看时,已经簇拥在一起映红了半边天。

断后的赵云挑散门外的车驾,“二哥让开!”典韦掷出沾了火油的火把,等到赵云入城,这才顶着沉重的木板,险之又险关上城门。

门外,燃烧的马车堵住了路,担心城墙上放箭,胡人打马退出百步,留下被栓在车架上的马匹,断了腿,被火烧得凄声长鸣。

公孙瓒坐在本属丘力居的裘皮大椅上,心中隐隐不安,士卒来报:“禀将军!只找到丘力居的几个小妾,府内并无他人!”

还未来得及多想,门外又有人急报,“将军!胡人杀回来了!就在南门外!”

公孙瓒一声冷哼,“守住北门!退逃者斩!随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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