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宁羽墨,云子良这才细细打量下跪这人,一身黑衣,因着头上的黑色罩子,倒也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人,不过看身上的暗色血迹,想来在被宁羽墨抓的过程中是受了不小的伤的。自己那姑母就宁羽墨这么一个儿子,向来是疼到心坎上的。
宁羽墨不过是将将满月,就与自己要了一队大内侍卫,做了宁羽墨的贴身侍卫,一队大内侍卫,云子良自然是高兴给的,尤其是在宁国侯爷说了永不纳妾的话之后,宁国侯府也不怎么买丫头小厮,要塞人真是不容易,送队大内侍卫过去,正好补了宁国侯府没有内探的缺口。
云子良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以着自己那姑母的精明,并不排除这缺口是她自己送上来的,不过云子良也相信,即使是这般,自己那姑母也是想要借自己的手保护好独儿子的。
让自己监视着宁国侯府,自己则出人护着她儿子,这交易双方都不吃亏,云子良对于宁羽墨的宽容,与其说是相信宁羽墨相信宁国侯府,不若说是相信自己的一手培养的大内侍卫。
“下跪着何人?”云子良冷声道。
梁巍走过去,拿下下跪之人的头套,顿时抽了口冷气,急忙扯掉嘴巴上的布块,让到一边,只见此人被打的鼻青眼肿,一看就是被抓到之后还被人虐待过了,看绳子的样子,应该是捆了起来才揍的。
坐在椅子上的云子良在看见下首的满则各之后一脸阴鹜,冷笑着道:“满王子,你不是回满溢去了吗?怎么,什么时候朕那逆贼的亡府竟改名叫满溢了?满王子是不是得给朕解释解释!”
满则各一惊,他早在外面候着的时候就已经听出里面坐着的是大盛的皇上,也惊讶大盛皇上和宁小侯爷的关系,原本是想着只要宁羽墨一走,事情就由得自己说道了,但这会被云子良这般一问,倒是愣了一下。
“怎么,满王子这是不想要解释了不成?”
“不敢不敢,满则各不敢。”满则各底下脑袋,低声道。
“那好,你给朕好好的说说,你不回满意滞留京城,还去逆贼亡府是何故?”云子良的声音越发的冰冷,满则各知晓,凡是遇到与鬼兵有关之事,一个不小心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先如今,满溢虽与大盛是合作的关系,但说到底,说是合作也不过是自己和云子良的合作,这次自己进京更是无人知晓,就算是死在大盛也是无人知晓。
心下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满则各略微抬起脑袋,看向上首的帝王:“回皇上话,满则各原本是要打算返回满溢,顺道前往边境查看傅大将军情况,谁知晓不过是出了宫墙就被宁小侯爷抓住了,满则各斗胆,料想宁小侯爷怕是知晓在下要前往盛满边境,这才对在下下了黑手。”
满则各的话虽然是简单,但细细分析下来里面的意思却是一点都不少。满则各前往盛满边境,要做的不过是监视傅戾傅大将军,按照云子良的意思,恰当的时候,这样的人若是要除去也是可以的,毕竟是何今夕的亲舅舅。
为何宁羽墨要阻拦呢?只有一个解释,不让满则各去做这件事,说起来意思就深远了,只怕向来无心政事的宁小侯爷早就成了傅戾在京城里的眼线了。
云子良双眼一眯,朝着梁巍打了个眼色,不一会就有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走了进来,恭敬的跪在地上:“臣李长蛇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长蛇起来回话。”
“是,谢皇上。”来人站起来,也不看周围的人,恭敬的站在那里。
云子良点点头:“长蛇,你把昨天晚上之事与朕说说。”
李长蛇点头:“回皇上,昨个儿因为宁小侯爷要去花枝楼,怕被和惠公主知晓,特将臣等留在了书房门口,装成宁小侯爷在书房的模样,不过臣担心小侯爷安危,自告奋勇的与另外一个侍卫换了班,不仅是臣,侍卫里的另外两人也换了班,小侯爷向来不怎么看臣等几人,倒也没有发现。”
云子良点头,这样的事他自然是知晓的,以着宁羽墨的性子确实是不会看的。
“臣护送小侯爷在花枝楼耍了一番,待到半夜,小侯爷终于要回去了,臣等几人护送小侯爷抄近路回宁国侯府,半路的时候看见有个黑影进了何府,小侯爷一心想要抓贼立功……”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你们明明就是在出宫门不远的地方抓了我的,你这是欺君之罪……”满则各怒吼道。
李长蛇却是看都不看满则各,只是专心回答云子良的问话。说完又被云子良问了几个小细节,说的都与宁羽墨无二,这才挥手让人退下。
李长蛇一走,满则各脊背都是汗水了:“皇上,你要相信在下,在下既然说了要与皇上合作自然是不会骗皇上的,皇上,在下真的没有去那什么何府,在下是冤枉的。”
云子良一声冷笑,不耐烦的道:“朕的侍卫朕比谁都清楚,难道满王子是要告诉朕,朕的侍卫与宁小侯爷一起陷害与你?还是你要告诉朕,最远去过佛陀寺的宁小侯爷和驻守之日起就未回过京的傅大将军勾结在一起了?”
脸色一变,云子良已经走到了满则各面前,单手捏住满则各的下巴,一脸阴鹜:“朕告诉你,鬼兵是朕的东西,这世界上若是有谁能有驾驭鬼兵,那定然是朕,只能是朕!一个小小的满意都敢妄想朕的鬼兵,朕看你们真的是不想活了。”
“来人,带去死牢,给朕好好的问问,大盛边境的傅大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事情不符,朕不介意用一个王子来祭朕的万里江山。”
话音刚落,只见暗处闪来一人,单手从云子良手中接过人,瞬间如鬼魅一般的消失在御书房里。
云子良一身阴冷的坐在龙椅之上,今日的道的消息实在是太多了,先是养魂丹这会又是大满的王子企图挑起大盛内乱,这些事情,一件件的都不让人省心。
“啪”一声,云子良一掌打在桌子上,上等梨木的桌子瞬间成了两截,哐一声倒到地上,云子良却恍如未闻:“梁巍,跟去的另外一人怎么说?”
“回皇上,与李长蛇所言一般,满王子就是被段长苏抓到的,两人均是和惠公主从宫中带走之人。”梁巍低声道。
云子良的怒火越发的高涨:“好一个满溢,好一个满则各,连朕都敢利用,朕看他们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传朕旨意,死活不论,只要问出东西,立刻千刀万剐。”
梁巍应了一声,让人去传话,这才安静的站到云子良身后:“皇上,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也不过是便宜了别人。”
“便宜了别人?”云子良念叨了一遍,想起被宁羽墨要去的那对金童玉女,自己差点就便宜别人了,若不是宁羽墨抓到这人,只怕用不了多久,傅戾就要被换了。傅戾守卫大盛东部沿海多年,又恰好在大盛和满溢的边境,这么多年满溢年年动武,却一年都没有能越过海岸线,不是有傅戾又是有谁?
看破计谋的云子良一身寒气:“满溢真当朕是操报不成,传朕旨意,着沿海六郡之力与定王协同抗灾,但不可惊动傅大将军,傅大将军驻守边境多年,劳苦功高,特赏黄金万两,黄金利刃一把,外可斩敌首,内可挑奸臣。另,宁夏侯爷抓逆贼有功,再加赏黄金千两。”
……